暗啐一声,心中对他的评价下降一等,在他看来这位维托少爷的举止基本上和那些无所事事终日只知道招蜂引蝶的浪荡子弟没有什么分别,另一面嘴角则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笑意,悄然运起法力,虽说龙族作风比人族来得来放,但陈浮生和敖璃同行许久,知道这位龙族公主是个清冷高傲的性子,实在不像能够看上这位实力低微的小贵族的样子,为了避免这位少爷受伤过重,他还是提早做些准备的好。
“少爷小心!”
“哥哥!”
维托的指尖尚未触及敖璃,他身后那位随他而来与管家并肩站立的中年男子与维妮卡就是齐齐出声喝道。
维妮卡口中低声念诵,手上那根海蓝色手杖一亮,就有元气隐隐汇聚,那名高大的覆甲男子更是大喝一声,身上涌出一片土黄光泽将双手完全包裹起来。
至于那位俯身下去的维托少爷则是好似受到巨力打击一般,身不由己地飞起向后撞去。
“两位莫非想要对我们梅纳家族宣战不成!”
伸手抱住自家少爷,砰的一声闷响过后,高大男子连退七步,脚印越来越深,越来越大,一口鲜血喷出,总算在最后一步强行抑住身形,满脸怒容地瞪向陈浮生二人,作为白银阶的骑士他感受得清楚,在方才两股力量冲撞下,自家少爷的肋骨已经折了至少两三根。
与此同时,莫妮卡那一道法术方才刚刚成形,一道水流在维托被击飞的位置凭空出现,分化出来的触手捞了个空错过了维托在空中缓缓游移起来。
“咦?!”
陈浮生微微惊讶一声,这几人中也就只有他看得最为清楚,敖璃显然并未想要当众将这位贵族少爷击伤,只是将金丹界域一放一收用了一股柔劲想要落他一个面子而已,如果没有外人出手干涉,最多飞出四五丈维托就会安然落地,反而是那个武者中途插手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可是按理说武艺修炼到像他这样突破先天接近凝煞炼罡级数的人物早已走上了以武入道的道路,刚柔内外劲力的变化掌控早已收发由心,就算平素走得刚猛杀伐路数,一接手也会自然地察觉到敖璃并无伤人之意,一转一拨将这股力道卸去就是,怎会如此不济事。
“莫非这里的武道传承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大。”
陈浮生若有所思,不过显然眼下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这几下变化有如兔起鹘落,直到这时那位和颜悦色的马斯子爵方才后知后觉地嘶吼一声,手腕上佩戴的一块小小铭牌灵光大放。
倚仗着鲲鹏慧眼之力,陈浮生一路上看得分明,梅纳家族中布置的那座阵法中气机变化最为激烈的几处都与这件铭牌以及马斯子爵和他一双儿女勾连起来,显然铭牌就是这座大阵的控制中枢,而马斯子爵和他的一双儿女就是借助这个铭牌来操控这座法阵,一旦让阵法威力尽数运转起来,虽然无论是陈浮生还是敖璃都能在举手之间破去这座阵法,但这样一来动静无疑就会大上许多,再加上他们跨界而来,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摸清楚之前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一件小事同这里的地头蛇对上。
“算了,还是我来吧。”
刚用神念传过去一句“是你出手还是我出手”,就看到敖璃收起一身法力,脸上浮起那种旁观看戏的笑容,陈浮生摇摇头,知道让这位龙族公主解决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没有一点儿指望。
“用什么方法才能既不伤害到这些人也最符合吟游诗人的身份呢?”
“有了。”
“!”
陈浮生面容一肃,双手结印,年轻的脸上光华流转,居然也生出一种宝相庄严之感,口唇微张,就有一声自虚无中发出,虽然只是轻轻一声,却有莫大威严,如山如狱,方圆十丈之内,无论是鼓起一身阳刚气血的中年男子,挥舞法杖继续吟诵咒语的维妮卡,催动魔法阵铭牌的马斯子爵,还是那些尚未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侍女身子齐齐一震,只觉灵魂停滞,心神失守下无论是法术还是斗气都拿捏不住,涣散开来。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各位无需如此激动,我这位同伴只是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再加上刚刚突破有些控制不住实力罢了。”
足足过了半盏茶功夫,看着众人眼神逐渐恢复清明,陈浮生前踏一步,语气诚恳道。
暗地里他却是摇摇头,考虑到这些人修为不如自己,他这次用天龙禅唱催动三字根本咒已经收敛了不少,没想到这些人实力已经不算低了,道心居然如此不堪,居然这么久才能够清醒过来。
“这就是黄金级吟游诗人的实力么?!”
维妮卡摇摇头试图将这一声的余波从脑海中驱除,一脸震惊道,突破高阶的吟游诗人太过稀少就连作为魔法师的她都不清楚吟游诗人到了黄金阶具体有什么能力,因而对于陈浮生吟游诗人的身份没有什么任何怀疑。
马斯子爵却是一脸复杂,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本来他是见陈浮生两人年纪轻轻就已经突破到黄金阶,料定两人必然有着非凡的来历这才将两人邀请到家中作客甚至把一对儿女叫出来拉近关系,可是没想到转眼间形势居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他此时真正相信陈浮生两人没有恶意,否则刚才那么长的时间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人家如果愿意轻易就能将一家老小杀得干干净净。
“咳……”
打断这种寂静的是维托的咳嗽声。
看着维托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殷红,气息降落下去,陈浮生嘿嘿一笑,找到了同时给双方下的台阶,转头看向故作沉吟的马斯子爵道:“无论如何,这一次维托的伤势是我们造成的,由我们解决才是正理。”
“没错,维托受伤了。”
想到这里,马斯子爵急忙看向儿子,骑士学院的开学可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膏药的疗效慢,风暴神后的祭司牧师并不太擅长疗伤,万一留下什么病根那可就麻烦了,至于陈浮生的后半句他完全没有留意到。
“起!”
看着眉毛挤在一起的马斯子爵,陈浮生摇摇头,从腰间抽出那根青翠竹箫,闭目调息片刻,就有一道清澈水流从天而降,一接触到维托的肌肤就诡异地渗入其中,消失不见。
“生命之水!”
看着哥哥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维妮卡放下法杖,掩嘴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