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在桌旁圆凳上坐了下来。
看她如此羞涩,余轻云也不好相强,只能返身回到醉红轩,小心翼翼地将那紫色被褥展开,果然看到了一只精致的紫色香囊,制作香囊的布料摸上去滑腻柔软,似是绫罗。香囊一面绣有蝶舞桔梗图,一面绣着“桔梗长伴,朱砂安神”八个篆字。
将香囊凑在鼻下一嗅,便有丝丝缕缕清香淡雅的气味袭入心脾,余轻云十分享受地闭上了双眼,嗅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才将这香囊珍而重之地收入怀中。
余轻云一面往外走,一面想着“桔梗长伴”这四个字。
杨姑娘绣这四个字,究竟有没有深意呢?她说的是桔梗花香呢?还是在说她自己?……按理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想以身相许来报恩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余轻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杨桔梗一丝不挂的被绑在石柱上的景象……
哎呀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回忆这种景象?实在太对不起她了。
余轻云摸了摸自己那滚烫的脸,强行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再想那幅画面。
唉,怪就怪我那天看到了她那副模样,她若真的要我负责,我也不能推卸责任……可是这样的话,轻霜姐姐肯定会生气,雪儿说不定也会离开我……
唉,怎么办怎么办?
这都是玉宸宫那些奸贼害的,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把你们挫骨扬灰的!
一想起玉宸宫,余轻云顿时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将刚才那番绮思远远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多时,余轻云便回到了大堂之中,只见杨桔梗还坐在桌旁,低着头双手托腮,娇面上羞容未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轻云心中怦然一动,不过是送一个香囊,她至于这么紧张吗?难不成那四个字真的是另有深意?
想到这里,他走到桌旁,在杨桔梗对面坐了下来,小声问道:“杨姑娘,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杨桔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余轻云后,脸色更红,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依旧双手托腮,语带娇羞地说道:“公子请说,小女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余轻云故作平静、若无其事的问道:“我想知道‘桔梗长伴’这四个字里面,‘桔梗’这两个字说的是花呢?还是人?”
话音刚落,便听到“咳咳”两声从背后传来。
扭头看时,只见尹轻霜抱着一卷被褥从大堂经过。
似是感觉到余轻云在看她,尹轻霜扭头冲他嘻嘻一笑,脚不停步地说了几句话:“花心鬼,这里不适合谈情说爱,你们最好去殷勤轩里促膝长谈。姐姐知道杨家小妹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你诉说,而且那香囊里的桔梗花还是借助姐姐我的法力才能保持长存不腐的。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一番话说完,她的身子也已转过大屏风消失不见。
听闻此言,余轻云如遭雷劈,不由得浑身一震,难不成杨姑娘真的要……
正在愣神之际,忽然听到对面杨桔梗说道:“公子,轻霜姐姐说得对,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就去殷勤轩吧。”
余轻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脸色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羞涩,看见她背上包袱起身,余轻云也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自己房间——殷勤轩走去。
不久,两人进入殷勤轩内,关好房门,杨桔梗将自己的包袱放在桌上,只看了余轻云一眼,就哇的一声趴到桌子上痛哭起来。
余轻云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温声细语地安慰她道:“杨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别这么没头没脑的哭啊,轻霜姐姐就住在隔壁,要是给她听到,还以为我故意欺负你呢!她是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女孩子的,一定会进来拧我耳朵掐我胳膊的。”
听了这话,杨桔梗于痛苦之际噗嗤噗嗤笑了两声。不过笑过之后仍旧痛哭不止,一面哭一面悲声诉说:“公子,小女心里难受……呜呜……以前爹娘在的时候,小女还能趴在他们怀里哭……可是自从被那些淫贼抓走以后,小女就只能天天在绳子里面以泪洗面……呜呜呜……”
听到这话,余轻云心中咯噔一惊,那天在地牢密室里看到的景象陡然间又浮现在他脑海之中。
那位被绑在柱子上的少女实在是太可怜了,而且听她这言外之意,似乎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也就是说这世上再没有像爹娘那样疼爱她的人了……
想到这里,余轻云突然就有一种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转眼看时,只见杨桔梗趴在桌上,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之内,哭得是娇躯乱颤,泪如雨下。
身边没有亲人的她,此时该是多么无助?多么孤独?多么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