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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销魂却转过身,垂下头,躯体已轻轻颤抖着。
她的头垂得很低,没有人看见那脸色。
是什么脸色?她的内心是不是有着难以形容的悲痛与无奈?她的内心仿佛已被隐隐刺痛着。
是外面强盗们的凄惨命运?还是离别咒?还是四大天王之一的袈裟血王?
她渐渐的又恢复了那种虾米般,斜倚在墙角,一个人孤苦、寂寞的颤抖。
是什么深深刺痛了她?将她的躯体活活击垮。
能将一个天涯浪子击垮的东西已不多。
雨水令人愁,更令人寂寞、空虚。
一个人若是呆在门口,静静的凝视着连绵不绝雨水,萧萧从天而降,着地流淌,永无停止的流淌,那种感觉就会出来。
那种感觉简直是魔鬼降下的疯咒,只能令人发苦、发疯的疯咒。
杨晴不愿看她一眼,因为她实在不了解她。
不了解就不愿触碰她,因为无法减轻她内心一点点疼痛,只会增加麻烦,令人厌恶、厌烦、厌倦的麻烦。
这种麻烦虽然没有从柳销魂嘴里说出,也没有从脸上现出,更没有从眸子里流露出来。
杨晴握住披风,紧紧的握住,却不知自己这是为什么。
外面雨水依然,冰冷、无情的大地渐渐已变得柔软,不再那么坚硬。
一脚落下,就会出现一个脚印,深深的脚印。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前方一个人缓缓退了回来。
没有刀鞘的刀已在手中,也在雨中,冰冷的雨水已从刀尖滚落,滚落到大地上。
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头上的帽子斜戴着,脸上的目光也是斜的。
这人赫然是快刀。
他赫然已退了回来,是什么人能令他不再前进?什么人有这样的力量?
脚步抬起来,地上就出现一个坑。
他退得并不快,却很稳,可是退多远都有停下的时候。
刀依然在滴着雨水,有时滴着雨水要比滴着血水还要令人无法忍受、无法面对。
杨晴想要握紧披风,却发现自己早已握紧。
快刀的前面走来一个人,一个健康、强壮过分的人。
这人的毛病仿佛比无生还要严重,躯体上只穿了件裤头。
雪白的裤头,古铜色的躯体上,每一根肌肉仿佛都充满了活力、劲道。
脸上的笑意疯狂、凶狠而又讥诮。
这人赫然是离别咒里的贴身金刚,金刚不坏之身的金刚。
他原来的名字也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是什么样子,原来的一切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现在就是离别咒里高手中的高手,强手中的强手。
他忽然停下脚步,盯着快刀手里的刀,死死的盯着。
“你很快?”
快刀咬牙,也停下。
“有多快?”
快刀手没有动,刀也没有动,刀尖上的雨水依然滚落着,仿佛很沉重。
沉重的令他无法抬起,无法挥刀。
他的脸惨白如纸,表情变得极为僵硬、奇怪。
帽檐压得并不是很低,一双眼睛已在不停抽动着,却不知道抽动什么。
是哀伤?是痛苦?还是对金刚的惊慌?或者是恐惧?
衣衫死死的紧贴着躯体,隐隐的已可以看到背脊上每一根肌肉,每一根肌肉仿佛都在抽动着,就像他的眼睛。
“你很想了解了解我的刀?”
金刚点头,脸上笑意已在冰冷、残酷的雨中飘动。
冰冷、残酷的雨水冲洗着那张脸,就像是冲洗着大地一样。
冷漠、无情而灭绝。
“你的刀行不行?”
快刀冷笑,笑意已发苦,也痛苦。
他痛苦自己会有这么的下场,也为那帮久已在刀头舔血的兄弟痛苦。
苦得令他忍不住要呕吐、崩溃。
可是他还要忍着,还要争取一丝活着的机会,只要能活着,就是好的。
其它的都是狗屁,狗屁随时都可以拥有,只要能活着。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金刚点头,雨水从他脸颊上流淌着,冰冷的雨水并不能令他脸上笑意有一丝改变。
反而更加助长了笑意的力度。
他的笑意仿佛是地狱里折磨厉鬼那鞭子,已在不停折磨着快刀的躯体。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的折磨着,他仿佛已变成是地狱里的魔头。
“你是软货,是一个没有用的软货。”
快刀死死盯着金刚,又盯着他的边上。
金刚的边上,赫然是血王。
血淋淋的血王已死肉般没有一丝活力、生机,脸颊上显得极为疲倦、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