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向岸边诉说着自己的寂寞与悲伤,诉说着自己的凄凉跟酸楚。
她也一样,也是这样的。
人心的起伏有时比浪花起伏更加剧烈、凶猛,也更为悲壮、凄惨。
可是无生能明白她心里的感受吗?
她不语,也不愿动,可是依然在动。
抖动。
无生也不语,却已在叹息。
他是不是在为杨晴叹息?为这个遭受命运折磨、打击的女人深深哀伤?
如果他是这样的心里,就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要表露出来,不想表露也不行,这是人类的天性。
可是他的脸为什么依然是石像般坚硬、冷漠、无情?
也许他的坚硬是显示他受到任何折磨、打击都不会倒下不起来,那种冷漠也许是因为他的过去极为寂寞、孤独,极为凄凉、极为痛苦;而那种无情也许是他已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并不说明他就绝情,无情与绝情是两回事,两个不同的思想,两个不同的人生。
炉火轻轻摇曳,桌上的酒水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改变的也许只有她自己而已。
等到她的抖动渐渐平息,神情渐渐稳定,眸子里的恐惧渐渐消失,无生才盯着她。
“你有很多心事?”
杨晴点头,已在喘息。
她深深的喘息着,嘴角却变得更加僵硬。
无生叹息,“你是不是很不习惯江湖?”
杨晴不语,也不敢摇头。
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无生,凝视着无生的眸子,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
炉火的光芒在他眸子里摇曳着,仿佛是地狱里的宝石在徐徐飘忽着幽灵鬼火,不是人间烟火。
“你是不是很厌倦、厌烦了这江湖?”
杨晴喘息着,已不敢在凝视着无生,索性伏倒在他躯体上,石像般坚硬、冷漠的躯体,一动不动的挺立着。
无生已在叹息,“也许你......。”
杨晴忽然捂住了他的嘴,石像般的嘴已没有说下去。
她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想告诉她什么,也许会有什么决定告诉她。
所以她捂住他的嘴,不能让他说下去。
杨晴努力控制住自己,离开他的躯体,缓缓的喝着酒。
酒意已渐渐飘起,寂寞之色渐渐已更加剧烈。
然后她尽力多喝,努力的去多喝,她渐渐已没有了寂寞,寂寞之色渐渐仿佛已被烧酒活活干翻。
她伏倒在桌上,没有动弹,似已不愿动弹。
喘息声渐渐已变得细弱、平坦,躯体渐渐已变得极为无力,极为疲倦,渐渐伏倒在桌上不动了。
无生用火剪拨动了炉火,炉火纵纵,温暖之色更加剧烈。
这时柳销魂却凝视着他的脸。
凝视着石像般的躯体,石像般的脸颊,石像般没有一丝情感。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很难喜欢上这种样子的男人,冷漠、无趣的仿佛就是石头。
无生也在盯着她。
他们两人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有着一种极为相同的地方。
无生的躯体是石像般坚硬、冷漠、无情,柳销魂却恰恰相反,她的躯体是娇弱、温柔、销魂。
一个是奇硬无比,一个极柔似水。
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很难遇到这两种人,很难想象这两种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