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着,“你快走。”
他就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仿佛已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刀王显然是听到的,可是没有走,也没有动。
他的躯体赫然已无法动弹,已没有一丝力量,脸颊上的肌肉已不停跳动。
然后他软软的倒下,倒下就无法站起,软软的没有一丝力量。
远山飘来一股草木凋零、枯萎的味道里面,多出了一种香味。
他闻了闻,渐渐变得很香,深入躯体、深入灵魂的香味,香得令人躯体渐渐柔软、无力,柔软、无力的想要倒下,......。
刀王咬牙,他已明白了一切,他已明白了无生为什么没有动弹?也明白无生为什么闭上眼睛?
他的眼眸里已现出了一种极为无奈、极为哀伤之色。
然后他也闭上眼睛,不愿再睁开。
他显然已接受死亡,接受离别,没有决斗、拼命的死亡、离别,这岂非是他们心里最大的痛苦、悲哀。
刀“叮”的落下,滚落到不远处,它仿佛已与主人离别。
刀锋上渐渐没有了森森寒意,逼人眉睫的寒意、杀气。
这时一个女人飘了出来,飘在他们之间。
她并不是很美丽,也不是很丑,衣衫既不华丽,也不邋遢,脸上的神情既不欢愉,也不哀伤,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平静的看了看他们。
然后就伸出手,手里忽然多出一把刀,寒光闪闪的刀,闪动的就像是刀王眼球。
刀王已闭上眼,不愿凝视着这人。
这人是什么样,都不想关心。
她凝视着无生,“我是万花楼里的花,飘香软花。”
这话说的很平静,听的人更平静,平静的仿佛是小媳妇诉说着自己寂寞、空虚。
她脸上没有寂寞、空虚,只有平静。
她不再看一眼无生,走向刀王,“我是万花楼里的话,飘香软花。”
刀王点头。
“我也知道你,你是离别咒里的四大天王,离别刀王。”
刀王点头。
“国有国法,楼有楼规,是你刚刚杀了风雨枪花,是不是?”
刀王点头。
“所以你被我杀了,是不是不冤枉?”
刀王点头。
这本就很公正,很合理,所以他不会反对,也无法反对。
软花点头,不语,似已了解他心里的所想。
无生本来是闭上眼的,现在却已睁开。
他现在看到的正好是刀王躯体,软花平静的将刀插进刀王躯体,插进又拔出,拔出再插进去。
鲜血飞溅,溅到她的脸颊上,她仿佛没有感觉到,又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杀人日子,所以显得很平静。
她将刀拔出,轻轻的擦了擦额角汗水,停了停,凝视着无生,“你不要急,很快就到你了。”
这句话说的也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是生怕无生会着急似的。
无生并不着急去死。
冷风卷卷,枯叶起伏滚动着,仿佛是地狱里的野鬼在尖叫、哀嚎。
她杀人的样子并不像是什么杀手,一代名花现在看起来仿佛是锅上锅下、床上床下的小媳妇,已被家务与丈夫折磨的极为疲倦、无力。
冷风飘进她裤管,她就抽搐一下,显得很凄凉、凄惨。
刀王早已逝去,躯体上鲜血流动的极为缓慢,极为缓慢,她已不必这么辛苦去杀了。
因为刀王早已死了,可是她依然没有停下,依然在杀着,就算是自己累死也不愿停下来。
无生石像般躺在大地上,石像般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软花,仿佛要将软花活活的戳死在大地上。
软花抬起头,凝视着无生,她的眼眸平静之中,隐隐的已现出疲倦、无力。
她为什么要这么样杀人?刀王明明已死了,她现在杀的已不是人,是鬼。
“你是不是等不急了,想被我杀死?”
无生不语。
“我杀人是不是很特别?”
无生不语。
“我保证这么样被杀,很舒服,很痛快。”
无生不语。
“你也会很荣幸的,因为一般人,我是不去杀的。”
无生不语。
她将刀上的血舔了舔,闭上眼,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享受。
“你是不是已经很佩服我了?”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你是不是很期待我去杀你。”
无生不语。
“我杀人很有耐心的。”她笑了笑,笑容中,不知是满足,还是兴奋。“你猜猜看,我上次杀人用了多久?”
无生不语。
他猜不到,也不愿猜。
“那人被我杀了三天三夜,也叫了三天三夜。”她的笑容中已有得意之色,“你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样杀人?”
她说得很认真,很详细,听起来却像个故事,只有在故事里才会这么样去杀人。
无生已在叹息,已闭上眼,不愿再看这个人。
这人实在不像是个人,实在像是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