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
“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的?”
无生不语。
“你是不是闻到的?”
无生不语。
“你真是狗鼻子,十分佩服你。”
无生不语,石像般转过身,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远方。
远方依然漆黑,无边无际的漆黑。
冷风飘飘,披风飘飘。
杨晴凝视着无生一动不动的躯体,深深叹息。
一个男人既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女人,又不喜欢钱,高官厚禄更不会喜欢,是不是很可怜?
她仿佛已静静的替他惋惜。
可是她凝视着他却不会说这类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们去哪里?”
“去决斗,与离别咒决斗。”
杨晴吓得连嘴里的酒都喷了出去。“又是决斗?”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冷静、稳定?”
无生不语,似已不愿回答这问题。
杨晴低下头,凝视着下面,下面漆黑的一片。
孤舟慢慢的停下,并不是停在水里,而是停在墓地里。
阴森、诡异而又漆黑的墓地,忽然出现两个油锅,油锅已点燃。
现出了两个人,一辆马车。
杨晴咬着牙,似已不愿见他们。
他们赫然是柳销魂与老车夫。
老车夫痴痴呆呆的已现出笑意,凝视着无生。
无生没有看他一眼,走向柳销魂,枪头般盯着、戳着柳销魂,仿佛要将她活活戳死在墓地里。
迎客松没有说话,放下双桨,走向远方。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更没有多做一件事。
杨晴抱着酒坛跟在无生的后面,没有说话,她显然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长长的神案上只有酒,神案的后面就是墓碑。
柳销魂没有说话,静静的凝视着他们,他们每一位都是离别咒里的主力,都是近年来少有的高手。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已轻轻叹息。
酒已洒,人已哀伤。
柳销魂转过身,凝视着无生,她看起来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你是不是很意外?”
无生不语。
“你是不是想不到我就是离别咒的主人。”
无生不语。
“离别咒的主人竟然是个女流,你是不是想不到?”
无生不语。
柳销魂娇弱的站着,娇弱的仿佛随时倒下。
冷风飘动,胸前的两缕发丝剧烈起伏着,她的双眼依然充满着诱人、销魂的成熟魅力,令大都数无根浪子生情、发情的成熟。
这女人仿佛随时都会保持着销魂的一面。
无生没有说话,仿佛也不愿多说。
柳销魂凝视着无生。
“你是不是想找我决斗?”
无生不语。
柳销魂笑了笑,“我差点忘了,你不跟女人交手。”
无生不语。
她的手忽然多出一把飞镖,寒光闪闪,逼人眉睫的飞镖。
销魂镖。
镖上的丝带已在摇曳着,仿佛是多情、寂寞的少女在扭动着自己躯体,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爱、相思统统扭出来,扭出去。
“可是现在我却可以杀你,是不是?”
无生不语。
似已不愿再看她一眼。
“怎么样?你是不是还以为女人很弱小?”
无生不语,不愿看他一眼,转过身。
柳销魂凝视着无生的背脊,石像般的背脊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不面对我?”
无生不语。
“我的镖只要一出手,你的小命就没了。”
无生不语。
柳销魂娇弱的站着,手里的销魂镖已在轻轻闪动。
杨晴忽然挡住了无生,“我是女人,你来杀我。”
柳销魂笑了。
可是笑容立刻又消失,冷风飘飘,丝带剧烈飘动着。
她是不是已要准备出手,无论这一镖飞向谁,都是致命的一击。
江湖中还没有人能躲过这一镖。
这本就是致命的一击,销魂的一击。
天涯浪子唯一的一击。
杨晴已闭上眼,她的手已抓紧披风。
披风剧烈抖动,抖得她那只手已发麻、僵硬。
可是就在这时,柳销魂手里的镖“叮”的落地,她已软软的倒下,倒下就一动不动。
杨晴已在喘息。
为什么忽然会死去?是谁将她的销魂镖封住?封住不让她出手?
她的咽喉赫然多了一根羽毛。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
杨晴忽然拥抱着他,“你是不是杀了她?”
无生不语。
“她已死了。”
无生不语。
“她咽喉插着一根羽毛。”
无生不语,石像般转过身。
走向神案,倒上一碗酒,洒在地上。
杨晴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给他们祭酒?
杨晴走向无生,不愿再看一眼柳销魂。
她脸颊上并没有痛苦、挣扎的表情,死得算是安详、平静的。
咽喉的羽毛渐渐已变成血红色,血淋淋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