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就在他们站的地方,多少天前,还是侠士豪客经常出没的地方。
高高的牌匾已落在地上,冷风飘过,就不停在地上挣扎、拍打着,依稀还可以感觉到多情四子的哀伤与痛绝。
四个金黄色大字仿佛已失去了原有的光辉与锋芒,变得说不出的惨淡无光。
这里赫然是多情山庄。
无生深深叹息,不愿多看一眼,石像般转过身,面对古道的尽头。
古道的尽头仿佛只有天边,天边已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马车疾驰如飞,没有一丝颠簸,没有一丝晃动。
不是对马车很有研究的人,绝不会有这样高超的能力,不是对马车很诚的人,也绝不会有这样高超的能力。
马车骤然间已停下,就停在他们不远处。
矮小精干的车夫已下车,正痴痴呆呆的笑着。
他的笑意显得极为呆滞、极为老实。
杨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忍不住叫了出来。
“贴身军师?”
军师手握羽扇,轻抚着,仿佛在沉思。
无生石像般走向他,停于七尺处,石像般不动,石像般不语。
军师笑着,“你知道我还活着?”
无生点头。
“你也知道我会来找你?”
无生点头。
“也不问我为什么去葬佛堂?”
无生点头,又在叹息。
军师已垂下头,凝视着羽扇,似已无话可说。
无生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军师,“你知道我不会被面壁佛杀掉?因为他没有杀机,没有杀意。”
军师点头。
“你也知道我不会杀面壁佛?因为他很可怜。”
军师点头。
“你也知道我会放掉他,是不是?”
军师不语,手伸出,手里忽然多出一柄短刀。
刀光一闪,闪向胸膛,闪向离别,一旦离别,永无重逢。
刀光顿消,“叮”的落地,军师抬起头,凝视着无生。
“你还不该死,至少现在不该死。”
无生不愿再看他一眼,眸子已飘向车厢。
军师不语,脸颊上已飘起了一抹说不出的无奈与哀怨,一种深入躯体、渗入骨髓的无奈与哀怨。
是什么事令他如此无奈?如此哀怨?
是不是有着不可诉说的隐情?是不是有着惨绝的仇怨?不可忘却的伤害?
他轻抚着羽扇,羽扇飘动,根根羽毛已在飘动。
“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无生点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真的已由不得自己了。”
无生点头。
“你不怪我?也不杀我。”
无生深深叹息,他躯体上的伤口又已在流血,流得并不热烈,却很稳定,一滴一滴的稳定滚动。
冷风飘飘,鲜血飘飘。
无生忽然枪头般盯着、戳着军师,仿佛要将他活活戳死在大地上。
军师没有被戳死,躯体已在隐隐颤抖,仿佛已感受到枪头般的眸子,枪头般的力道。
“你是老车夫?”
军师点头。
“知道规矩?”
军师点头。
“那你来赶车。”
军师忽然抬起头,脸颊上已现出感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