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晴更不懂,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救自己的少女,“为什么她并没有做错。”
没有人说她做错,没有做错并不意味着没有犯错。
一个问题是多面的,所以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错与对之间也许只因人而已,因事而已。
她救了他,救他于危难之中,这没有错,横竖都看不出有错的地方,杨晴绝不相信这是错的。
所以她等着凤凰解释,凤凰轻抚着剑鞘,陈旧、古老而又沧桑。
“因为剑客与剑客比试,一定要公平,绝对的公平。”他凝视着剑鞘,似已变得极为愤怒,极为不甘,仿佛在为那一次的决斗胜利而羞愧,而耻辱,“他破坏了剑客与剑客之间比试的公平,所以她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杨晴仿佛已受不了了,那个少女是因为太牵挂、忧虑才出手,“你可以偷偷放了她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一点也没错。
她甚至觉得他不但放了她,还应该跟她去私奔,浪迹天涯做一对逍遥恋人,岂不快哉、妙哉
凤凰凝视着飘动的冰雪,似已在凝视着那天飘动的鲜血,从她躯体里飘出的鲜血,一缕一缕的飘动着,好美,美得令自己心酸、心痛。
“我不能放了她。”
“为什么”
“因为就是我要杀她的。”
杨晴凝视着他的脸颊,似已想了解这个不可一世的剑客,是不是真的无情,没有一丝情感
“你为什么要杀她”
“这是我的耻辱,我不能有这样的耻辱存在,所以我要杀了她。”凤凰凝视着掌中的剑,“她侮辱了我放剑道,侮辱了我剑道里的精神与公正,所以她死得并委屈。”
杨晴不语,已在替那个少女暗暗心酸。
也许这个少女明知救他就会死去,可是依然会救他,因为她真的很在乎他,没有他,也许真的很难再开心。
“你对救你的少女下手,是不是有点心酸难过”这句话说出了,杨晴连自己都显得很意外。
凤凰没有说话,似已不愿面对这个问题。
杨晴叹息,可是她依然相信他会有一个幸福的情人,所以又问,“第五次呢”
“第五次是十五岁那年。”他凝视着柳销魂,她已在冷风中飘动,蝴蝶般脆弱、娇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死去。
他眸子里似已从她躯体上找到了那个女孩的影子,那个令人眷恋、回味的少女,也许只有她才是他心中的值得眷恋的少女。
“那一年我接受多位高手挑战,身体重伤不支,无法站起,可是依然有人挑战我,希望我能与他决斗。”他眸子里渐渐已流露出哀伤之色,一种令人掩饰的哀伤。“我答应了他,因为作为一名剑客,一心就要想着剑,纵使死在别人的剑锋下,也是我的荣幸。”
杨晴点头,也承认他们心中的剑道。
“可是就在比试的那天,她偷偷将我迷晕,改装成我的样子,替我的决斗。”他已叹息,一种痛苦的叹息,“我醒来才知道,她已死在剑锋下。”
“她替你去决斗”
“是的,她不但漂亮,也很温柔,更会体贴别人。”凤凰忽然闭上眼睛,似已在回味着她带给她的温柔与体贴,“可惜她已死了。”
冰冷的寒风将冰雪卷进杨晴的脖子里,杨晴激灵灵剧烈抖动了一下。
“你替她报仇了”
“她的尸骨还没有葬下,我就下了战书。”
“你杀了那个剑客”
“我本想放了他的,因为他的剑术不错。”凤凰忽然盯着孔雀,不语。
孔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他侮辱了我们的剑道,因为作为一名剑客,怎么可以对一名女流下手,这是我们所有剑客的羞辱,他应该死去。”
杨晴叹息,心痛的叹息。
她心痛是因为杀那么剑客,并不是为了替自己的情人报仇,而是因为剑客的羞耻。
可是她还想知道下一个情感是什么样的。“那第六次呢”
凤凰睁开眼,凝视着杨晴,似已极为厌恶,对这次的恋情不但厌恶,也极为厌烦,“第六次是二十岁那年。”
他似已不愿提及这次情感,可是依然还是说了出来。
“那年我开宗立派,挑战的人更多,拜师学艺的剑客也更多。”
杨晴眸子里现出了光,一种羡慕、仰视的光芒。
这人实在很了不起,实在很剑客,从他的故事里就可以了解到,他实在是极为出色的剑客宗师。
“可是她却偷偷跑到别人的剑派去学剑,学回来却找我比试。”
“也许她学会来只是想让你知道这剑术,不会在这剑术上吃亏。”
凤凰的脸颊上愤怒之色更浓,“我的剑术是无敌的,我相信我的剑道没有一丝瑕疵,也不会败的,所以她必须死在我的剑下。”
“来洗清你剑道上的耻辱”
“是的,她死不足惜。”
也许她是很聪明,但是也聪明过头了,她这样子做,也许只是单单想要帮到他,单单想要让他认识到剑术的破绽,就不会在比试中吃亏。
杨晴缓缓喘息,似已被这位少女所感动。
亲身去别的剑派,学剑术,为得就是不让自己的情人少受点伤害,换来的是什么
“那第七次呢”
“第七次是二十五岁那年。”他眸子里愤怒之色更浓,“那一年洞房里的什么都是红的。”
杨晴不懂,只觉得这里仿佛有什么不祥的事。
“我是剑客,她也是剑客,所以她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要求来一次比试,如果我赢了,就可以抱她上床,可以好好做妻子。”
杨晴笑了,这女人好像有点毛病,这毛病并不过分,却有点太刺激了。
“你答应了。”
“是的,所以她死了。”
“你把她杀了”
“是的,我的剑不是用来调情,是用来决斗的。”
杨晴忽然不愿面对这人,这人仿佛已令她厌恶、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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