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真正的剑客眼中、心中,是不是已仅剩对手
他竟已不愿自己的对手去冒险
也许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很正常的人,杨晴凝视着这个无法理解而又极为复杂的人。
他忽然盯着杨晴,“我什么也没有,也不想去拥有,可是一样东西却不能少。”
“什么东西”
“对手,无生是我的对手。”他的眼眸缓缓变得明亮而又森寒,“我可以接受什么都没有,可是对手却不能没有。”
杨晴不懂,也无法理解,“为什么”
对手只会令自己丧命,并不能带来其它好处,杨晴咬牙,已在沉思。
“我活着,如果连对手都找不到,岂非很无趣很寂寞”
杨晴忽然已明白了。
一名剑客没有对手,那种寂寞、空虚的折磨与煎熬,也许并不比她见不到无生那种痛苦、悲伤轻,也许更加凄凉、凄切。
“半天很快就过去了,不要怨恨我。”他盯着无生的手,盯着无生手里那杆枪,“我情愿我死,也不愿意看到你死。”
无生不语。
杨晴眼眸里的泪水已滑落,“你也不会死的,你们都不会死的。”
扬天啸不再看他们,走向屋外,“你这样的对手死了,我就生不如死了,那种日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了。”
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
他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并不愿别人听到。
别人没有听到,也许已深深感受到这里面的意境,他心中的一切。
外面已起风。
冷风飘飘,没有落雪。
数株枯树在冷风中轻轻抖动着,上面的积雪已阵阵滚落。
扬天啸斜目盯着枯枝。
枯枝上既没有枯叶,也没有积雪,显得极为孤零、萧索而又寂寞。
可是他并没有将目光移开,因为枯枝上的积雪飘落,已现出了阳光。
他看得已痴了。
这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每天都可以见到这样的阳光,每个人都有机会,也有权去享受这道光线。
冰冷、朦胧、而又没有一丝热力,仿佛是一个冰冷、无助而又没有一丝情爱的女人,极为凄凉、极为萧索。
他痴痴的盯着,脸颊上已现出了泪水。
这道阳光,是不是已令他想到一个女人,一个在心里无法忘却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不是已触及了他内心的痛苦与悲伤。
能触及他心中痛苦、悲伤的事情,也许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的母亲。
那女人得到孩子的同时也得到了寂寞、空虚。
她寂寞、空虚到无法忍受、无法面对的时候就拼命的喝酒,然后拼命地去找男人,来忘却寂寞、忘却空虚。
但她的躯体与欢叫已成为江湖中的禁地、禁声。
七大门派、四大世家的面子也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她就死在自己的寂寞、空虚之下,那一年正是女人一生中开得最美丽、最动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
他忽然盯着前方的那片冰冷、无情的冰雪,不愿再面对阳光。
杨晴忽然将桌上那半坛酒抱起,送给他。
他咬牙,脸颊上的痛苦、伤感之色更浓,似已更不愿面对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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