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影更多,比昨日更多。/p>
嘶叫声也更加疯狂,卖豆腐的夫人嘴巴似已瓢了,为了年底多点收入,仿佛时刻在拼命着。/p>
卖冰糖葫芦的老太婆也没有闲着,嘴里虽然没有牙了,那双手依稀剧烈抖动着,使劲的对着别人摇晃着,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冰糖葫芦。/p>
那根棍子简直比她的手面更黝黑,又黑又显得苍老,那截捆绑的稻草明明已松弛,插在上面的冰糖葫芦明明摇晃很剧烈,却没有落下一根。/p>
柳销魂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个老太婆,眸子里那种怜惜、同情之色也飘了起来。/p>
她觉得这老太婆活得一定很辛苦。/p>
老太婆摇着摇着忽然不摇了,直愣愣的盯着这轿子,眸子里现出一种奇怪之色。/p>
是不是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也坐过这样的轿子,到头来,还不是一样。/p>
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梦。/p>
忙来忙去的,都一样,她对着柳销魂冷笑,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心酸与折磨。/p>
柳销魂伸出手,要了一只冰糖葫芦,却给了一锭银子。/p>
她并不是想吃冰糖葫芦,而是想好好去关心她一下,因为这么样的老人实在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斜倚墙角舒舒服服的晒晒太阳。/p>
老太婆握住这银两,似已痴了,痴痴的笑了笑,笑着倒下。/p>
倒在冰冷、坚硬的大地上,剧烈抽动,然后死去。/p>
边上的几个人赫然都怔住,不再叫卖,也不再做声音,都在盯着这顶轿子,盯着这顶轿子的人。/p>
柳销魂已惊呆。/p>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婆为什么会倒下?/p>
没有人说话,抬轿的人缓缓将轿子放下,一个个都在看着这老太婆横死在街道上,竟没有一个人伸手去帮一下。/p>
每个人那张嘴仿佛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捂住,无法说出一句话。/p>
街道上这些人都仿佛是见了鬼一样盯着柳销魂,柳销魂不是鬼,天底下也没有这么漂亮的鬼。/p>
天底下如果有这样的女鬼,那么一定会有很多寂寞、孤单的浪子想死,不是相思,在漆黑的夜里时刻都想着去撞鬼,甚至时刻都想着去墓穴到处找鬼。/p>
柳销魂不语,已缓缓的走出,凝视着这老太婆。/p>
她的心似已碎了。/p>
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就死去?死得这么残?/p>
她的家人呢?为什么还没有来?轿子在边上停靠着,脸上的表情已死人般惨白,没有一丝血色。/p>
柳销魂手里依稀握住那根冰糖葫芦,冰糖葫芦红得像是娇羞少女的脸颊,红得令无数寂寞、孤单的光棍睡不着觉。/p>
冷风并不剧烈,却依稀带着彻骨的寒意。/p>
没有伤口,也没有一丝痕迹。/p>
她的手只是握住一锭银子,脸颊上依稀残留着那种满足而又欢愉的笑意。/p>
棍子已离手,就倒在边上,没有一丝奇怪的地方,也没有迹象,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平静的令人疯。/p>
上面那截捆绑住的稻草,已完全松弛,完全扭曲、变形,根根冰糖葫芦已在轻轻摇曳着,并不剧烈,也没有停止。/p>
仿佛在摇曳着自己很痛苦,很悲惨,很凄凉。/p>
柳销魂渐渐已听到边上有人在辱骂着。/p>
“真不是东西,连一个老太婆也不放过。”/p>
“这下手实在太狠了。”/p>
......。/p>
柳销魂躯体剧烈抖动,紧紧的抱住自己躯体,摇头,也不相信这是真的。/p>
她并没有杀人,也不爱杀人。/p>
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会理睬她。/p>
边上满脸胡渣的人,已冷冷的盯着柳销魂,冷冷的盯着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p>
前前后后的盯个遍,仿佛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p>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可怜、眼泪打动的人,这样的人,无论从什么地方去看,都不像是。/p>
所以他不相信。/p>
他不相信的是柳销魂竟会如此狠毒、凶恶?竟会如此残忍、冷酷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下杀手。/p>
所以他已认定了这是柳销魂下的手。/p>
柳销魂没有下手,静静的蹲下,静静的等待。/p>
她不知道等来是什么,是偿命?是辱骂?还是其他的?/p>
等得并不是很长时间,一个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狠狠的流着泪水,狠狠将她按倒在冰冷、坚硬的大地上,狠狠的锤着拳头。/p>
柳销魂没有睁开眼,也没有逃避。/p>
声音很苍老,拳头力道并不是很大。/p>
这老人并不能将他怎么样,更不能将她打成重伤。/p>
他打的并不是太久,就忽然将柳销魂扶起,凶狠的盯着柳销魂,“你看看我,我们有什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下杀手?”/p>
柳销魂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这老人。/p>
这老人比他矮半截,虾米般冷冷的盯着她,也在等着她说话。/p>
脸颊上道道皱纹仿佛是刀刻而成,每一道都显得很深而长,充满了他一生的不幸与忧患。/p>
柳销魂眸子里怜惜、同情之色更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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