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蝶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笑着凝视小蝶。
他的笑意竟已带着疲倦、酸楚之色,对别人的热情、诚恳却没有一丝变化。
“我懒得去在乎。”
小蝶浅浅喝了口酒,凝视着他的眼眸。
他仿佛有很多心事却得不到倾吐、释放,变得压抑、沉闷。
这种人活着,也许很难得到更多的快乐、喜悦,因为一个人去面对欢快、喜悦的事情时,若是不将心里的包袱放下,一定无法彻底享受,这好比是一个人在吃饭,若是吃的太快,就无法享受到里面的口感。
小蝶细细柔思着这句话。
他懒得去在乎,是不是已厌倦了江湖事?是不是已厌倦了江湖人?一个在外漂泊的浪子,是不是只求个心安理得便可?那些虚名是不是已很令他们厌恶、想吐?
也许这也是一种活法。
至少他不在乎,也懒得去在乎,活得要比在乎的人洒脱、痛快些。
酒已空。
那只手并未离开酒樽,只要那只手没有离开,酒就会不停去倒。
他仿佛也是一名酒鬼,喝起酒来也很疯狂而凶猛。
酒下肚,并不需要多长时间躯体上便会挤出热力,那种热力并不会一直停留,喝到一定的时候,就会慢慢褪去,慢慢变得冷,又冷又孤独。
每个酒鬼都有这通病,却无法逃避,所以只能厌恶、厌烦。
他也不例外,他的躯体渐渐已轻颤。
一名白衣女子看到他受冷的样子,眼珠子不由的轻颤了,脸上神情也变得说不出的酸楚、怜惜。
她忽然纵身掠起,掠到里面,忽然又飘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貂裘,她将貂裘披在花小蝶躯体上,柔柔的凝视着,却并未说话。
也许很多人没有发现一点,眼眸在极为特殊的时候,生出来的话也许比诗句还要神妙而真誓不已。
她仿佛在说,“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冷?现在是不是舒服点了?还要喝酒吗?。”
那两名白衣女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体贴入微?
小蝶细细的凝视着那少女,这少女的心与魂,仿佛都已去了花小蝶躯体上,都已在怜惜、同情着他的酸楚折磨。
少女静静的凝视着花小蝶,花小蝶也静静的凝视着他,这一刻仿佛已成永恒。
少女的脸颊渐渐已泛起了嫣红,呼吸不由变得奇怪而急促。
她忽然将花小蝶柔柔抱住,她抱住花小蝶的时候,躯体竟不由轻轻颤着,这是女人天生毛病,情感彻底释放、彻底得到满足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她也不例外。
小蝶是女人,所以她很了解这种事。
少女看了看小蝶,“他喝多了,你们不要怪他。”
小蝶笑着点头。
“他喝酒的时候很可爱,喝醉的时候,更可爱。”
这少女痴痴的笑着,痴痴的在他脸颊上不由亲了一口。
另一个少女在后面竟也痴痴的笑着,痴痴的欢快、刺激不已。
她看到别人去照顾花小蝶,仿佛并没有一丝醋意,脸颊上却飘起了快意。
小蝶已不由的羡慕起来。
她忽然好想听听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一定会令人感动,也会令人得到另一个快乐。
两位少女的样子很象,动作也很像,甚至连脸上的神情也极为相似,很难找到不同的地方。
小蝶将馒头柔柔扳开,往里面加了很多菜,他不知道无生喜欢吃什么菜,所以每一样都加了一点。
她回过头看着无生,却发现他正静静盯着那馒头,手里馒头并没有动。
小蝶不懂。
他为什么会盯着那馒头,为什么一口也没有吃,馒头已凉,手并未松开?
夜色已更深,冷风更加萧索而寂寞、空虚不已。
披风柔柔飘动。
小蝶眸子里现出泪光,因为她已明白了这尊石像在做什么?
这岂非是一种思恋?一种极为凄凉、哀伤的痛苦煎熬?
她忽然贴向无生躯体,柔柔贴着,柔柔说着,她的呼吸也很柔,又柔又神秘,“我知道你。”
无生不语。
他的躯体没有一丝变化,依然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漆黑而没有一丝情感,盯着、戳着那馒头,仿佛要将馒头活活戳死在手中。
馒头已凉,依然是那么的柔软,柔软而雪白。
他的手并没有一丝松开。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无生不语。
“你在思恋杨晴?是不是?”
无生不语。
小蝶忽然转过身,瞧着无生的脸颊,石像般坚硬、冷静而稳定的脸颊上没有一丝情感。
没有情感,心里是不是不会生出情感?
小蝶忽然轻抚着无生的胸膛,“我知道你的,你是好男人,你一定很喜欢杨晴。”
无生不语。
“我也知道她很喜欢你,所以你现在看看我,就看一眼。”
无生不语,空空洞洞的眸子已盯着小蝶。
小蝶呼吸已更加急促,眸子里柔情更柔,又柔又亮,“我就是杨晴,你可以将我当成是杨晴,她会做的,我也会做。”
无生不语,已深深叹息,忽然抬起头,盯着漆黑的夜色。
他的躯体竟没有一丝抖动,脸颊上竟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他真的是石像?不会生出情感,也不懂得情感的石像?
冷风呼啸。
无星,无月,无光,在外漂泊的无根浪子,这个时候,岂非很难入眠?岂非在忍受着寂寞、孤独的酸楚折磨?
小蝶躯体渐渐已平息,眸子里的柔情渐渐已凝结,她眨了眨眼,“你是不是。”
她的话竟硬生生停下,硬生生说不出口。
情感已流露,情感已消失,得不到满足的人,是不是极为空虚?特别是一丝也没有享受到的人,岂非更加空虚?空虚而痛苦。
她的眸子渐渐变得空虚而痛苦。
无生深深叹息,柔柔将她拥在怀里,柔的仿佛是三月春雨,滋养着冰冷、坚硬的泥土。
“你是个好女人,我很喜欢。”
小蝶忽然抬起头,凝视着无生的眼眸,他的眸子没有一丝改变,她的眸子已有了变化,神奇般的变化。
那空虚而痛苦的神情竟已忽然褪去,就像是春雨下的枯树,渐渐已将破旧而拙劣的衣衫褪去,彻底现出柔美而神秘的躯体。
“你真的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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