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跳了下来,步行入谷,走出不远之后回头,只见野猪王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婴啼,一身凶气,也不知是不是在教导着它什么,反正它每哼哼一声,婴啼的脑袋便往下垂上一分,到了后来,已经快钻进地里去了。
“这是太白九剑歌后面五剑半的剑典,我临时写出来的,你凑合看吧!”
幕九歌没有坐在茅屋外的藤椅上,而是抱着酒瓶,躺在了茅屋里的草床之上,见着方贵来了,也懒得起身出来,只是随手扔了一个卷轴出来,方贵接在了手里,打开一看,顿时撇了撇嘴,道:“师傅啊,你画的这个小人也太简单啦,我不会练出毛病来吧?”
“太白九剑本是心剑,剑招什么的都是胡乱凑上去的,你若天赋够高,不练也是可以的!”
幕九歌声音懒洋洋的传了出来,道:“人与人不同,心境不同,剑意也不同,原本在我看来,你已得了前三剑,便也算是有了剑道根基,后面可以自己慢慢摸索,只不过难得能收个徒弟,既然教了你,便索性凑个整吧,你若是不想学,便留着做个记念也挺好!”
方贵想了想,还是将这剑典揣了起来,道:“没啥可交待的啦?”
幕九歌想了想,道:“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方贵顿时有些无语,太白宗主是啰嗦起来没个完,这幕老九却连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同样的师兄弟两人,差别也未免太大了点,而他自己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没有啥好说的,歪着脑袋想了想,挥手道:“走啦!”说着转头出了茅屋,顺手把门带上了。
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方贵走出了几步,又回头笑道:“等着我带尊府的好酒回来看你呀!”
幕九歌的声音过了一会才响起,道:“他们的竹酿不错!”
“记住啦!”
方贵嘻嘻笑了起来,自己扛了一个小布袋,阿苦师兄扛了一个大布袋,两人向谷外走去,到了谷口时,只见野猪王已经领着一串小野猪扬长而去了,只有婴啼一个老老实实的盘在那里,见到方贵过来,立时委曲的凑了过来,蹭蹭他的胳膊,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这是挨骂了?”
方贵有些诧异,拍了拍它的脑袋。
婴啼又哼哼了一声。
方贵忽然觉得不太对:“怎么叫声又变了?”
“当……”
远远的,昭仪殿的钟声响了起来,在夜色里的太白宗诸峰之间回荡。
方贵与阿苦知道,这是表示出发的时间快到了,便忙跳到了婴啼背上,一路驾风往功德殿而去,只见此时东方旭日将升,已泛起了鱼肚白,功德殿前的广场之上,已经站着不少人,正是宗门里的诸位长老与执事,还有前来相送的颜之清、许月儿、赵太合、张无常等人。
“去了尊府,可要收收性子,不能再胡闹了!”
颜之清想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以后可得经常回来看我们啊,要是没空,我去看你也成……”
许月儿也凑了上来,怏怏的说道。
“方贵师弟,你这一去尊府,身份地位可就高了!”
赵太合抱着双臂站在了不远处,冷哼了一声,道:“不过你可得记得一个道理,做人虽然讲究个吃饭干活,但也得看是谁的饭,干什么活,做人不能有奶便是娘啊!”
“我堂堂筑基,还用你个小小练气境界的人来教?”
方贵鄙夷的看了一眼赵太合,然后又将目光从场间人面上飞快的一一扫过,心里有点不痛快,心想自己就是去尊府搞点仙道资源就回来了,这些人干嘛搞得跟送终似的?
“走啦!”
他不愿多说,便直接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转身向着法舟走了过去,笑道:“等着,我玉面小郎君方老爷在尊府里混出个名堂来时,一定多给你们带些好东西回来……”
……
……
“仙门弟子,去了尊府,往往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便是被人压制,从此郁郁不得志,要么便是被尊府的强大折服,再也难以认同自己仙门弟子的身份……”
远远的一处山崖之上,白石长老与柳真长老两人看着功德殿前的法舟缓缓升空,直向南去,心间却也不由得有些感慨,柳真长老眉头皱着,却是忍不住叹道:“这个小鬼在咱们太白宗,也基本上算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加上他年龄小,不怎么懂事,被尊府折服的可能性倒还大些,为何宗主还是将太白宗的家底几乎掏了个干净给他,就不怕竹篮子打水么?”
虽然每一位仙门弟子进入尊府,其背后的仙门都会大张旗鼓,引以为荣,又或是借着这位弟子的身份,多备好礼,让弟子带去尊府打点贵人,但太白宗却在方贵启程之前,先赐予真传之名,又将门中传承尽付,倒是比培养自家真传都要下功夫,却让他有些不解了。
入了尊府,便等于是尊府的人了,宗主需要做到这一步么?
“原本我也有些不解!”
白石长老听了柳真长老的话,却是笑了一声,道:“但后来我问过了宗主,倒是放心了!”
柳真长老微微一怔:“宗主怎么说?”
白石长老笑道:“他学过宗主的归元不灭识,因此宗主也曾借神识窥见他心底的执念,自那时候开始,宗主便放心了,这小鬼无论将来跑到哪里,都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