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你吃了一根,我看足够赢你了。”
他话音没落,便出了贱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些牛毛细针四下翻飞而起,寒光四溢,蝎子只觉一股劲力袭来,下意识地低喝一声,弯腰闪过,再回头,只见桌上所有的牛毛针全都擦着他的身体钉在了墙里,竟是深入数寸,再想拿,是拿不出了。
温客行忍不住叫了声好,心说阿絮这招真是无耻至极,大像自己作风,不愧是那啥唱那啥随。
蝎子一皱眉,随即又慢慢展开,仍是不愠不火地问道:“兄台贵姓?”
周子舒道:“免贵姓周。”
蝎子点点头:“周兄好功夫,好心思,只是……”
他伸开手掌,一根细针平躺于掌心上,蝎子边往嘴边递去,便笑道:“这回,恐怕是平手。”
周子舒却不慌不忙地也伸开手掌,只见他手心不知何时也私藏了一根针,他并没有要吃,只是将那根针送到蝎子面前,比了一比——蝎子的脸色登时变了,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这根竟然是短上一截的,竟不知何时被这人以掌力削去一半。
周子舒将手中细针碾成齑粉,笑道:“两根对一根半,怎么说?”
蝎子狠狠地盯着他,温客行和周子舒都以为他要发难,谁知这大蝎子人品不怎么样,赌品竟然还不错,片刻,漠然转开目光,说道:“好,愿赌服输,你们要问什么?”
周子舒道:“除了孙鼎,是谁出钱要买张成岭的命?”
蝎子顿了顿,又看了看他们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张成岭?哦,我可知道二位是谁了……只是我的人在洞庭便失去了你们的踪迹,想不到竟已经找到了这里,真是神通广大——跟我来。”
他说话间掀开床板,一头钻了进去,周子舒和温客行便紧随其后。
两人随着这蝎子一路进了一条密道——这地方,外面是胭脂粉黛,里面却阴森异常,十分诡异。蝎子带着他们两个弯弯绕绕一路,也不知下了多少层台阶,这才到底,周子舒两人看去,只见此处是一个地牢,一声声压抑的、似人又不像人的咆哮四下响起,二人不禁戒备起来。
蝎子取下墙上的火把,在一个囚笼面前站定,似笑非笑地说道:“二位可以来看看这东西,该是老相识了。”
他说话间,可能是被光刺激,一道惨白的影子猛地冲着蝎子扑过来,又被牢门挡住,便一脸狰狞地冲着他们张牙舞爪。周子舒和温客行看清了,那里面竟然关了一个怪物,和当年他们在那神秘地穴里遭遇的似人非人的怪物如出一辙!
只见蝎子目光温柔地望着那怪物,好像它是个绝世大美人一样,轻声细语地说道:“这些是我们的药人,周岁以前是人,不过满周岁开始,便一直用药物灌养,养到如今,生得一身铜皮铁骨,杀气腾腾,实在是很好的孩子……只是不大听话,可能是用的药伤了脑子,以后还要完善。”
温客行脸上的嬉笑之色没了,沉声问道:“那地穴是你布置的,买主是长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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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截断他道:“放屁,长舌鬼已经被我宰了,之后在洞庭追杀张成岭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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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说道:“我只说买家是长舌鬼,并没有说,他背后便没有人指使。”
周子舒道:“啊,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想知道这个答案,还要再赌一次是么?”
蝎子微微欠身,道:“周兄包涵。”
周子舒不耐烦地甩甩袖子:“你说,赌什么?”
蝎子笑道:“赌那些小玩意,我功夫不及周兄,心思也不及周兄灵巧,恐怕是又要输了的,不如我们听天由命,从这里上去,出门到街口,你们二位当中的一个人蒙上眼,从此人手碰到到街口那只石狮子开始数,看第二十个经过眼前的,是男还是女,如何?”
温客行忍不住道:“这赌可无意义得很,我瞧不出对你有什么好处。”
蝎子平声静气地道:“赌什么无所谓,对我来说,重要的就是一个赌字,好比旁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不让我赌,我便活不下去……你们说呢?”
温客行叹了口气,只觉得怪事年年有,今年真是多,便伸手指指周子舒道:“蒙他的眼睛,省得他觉着我意图不轨。”
周子舒看了蝎子一眼,没有反对,温客行便从怀中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块汗巾,蒙在了周子舒的眼睛上,抓住他的手臂,对蝎子道:“你先请。”
三人就这么又捣腾到了地面上,一路以这种躲猫猫的造型到了花街巷口,蝎子道:“周兄,你抬手便能碰见那狮子了,客人先请,请下注。”
周子舒和温客行异口同声道:“男的。”
这里穿梭的虽然有流莺,可寻欢客流动更大,既然这大蝎子头头大方,他们俩就却之不恭了,蝎子脸上闪现出一种说不清的兴奋之意,一双眼睛亮了起来,迫不及待似的舔舔嘴唇:“好。”
周子舒抬手的刹那,蝎子便开始数人——十八,十九……
连温客行都让他闹得有些紧张,周子舒早已将眼睛上蒙的东西摘了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第二十个人经过了,是个身穿长袍,长发入冠的男人!
周子舒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才要开口说话,然而随着这人走近,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蝎子却志得意满地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忽然上前一步拦住这路人,将路人吓了一跳,只听他柔声细语地说道:“此乃烟花之地,小姐进去多有不便,姑娘家清誉要紧,请回吧。”
那“男人”那细腻白皙的脸上便姹紫嫣红起来,蝎子道声“得罪”,忽然出手如电地扯下了“他”颈子上围的丝巾,路人短促地惊叫一声——“他”喉咙处竟十分光滑,瞧不出一点凸起。
蝎子笑盈盈地转过身来,双手拢进袖子,慢条斯理地对周子舒道:“周兄,这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