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饺子

掠食者，通常都是最贪婪的。』

    『你也是个掠食者？』

    『没办法，要生活的嘛。有了小十八的保驾护航，程氏回归黑旗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能和那位大小姐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姐姐我何愁弄不到自助餐的入场券？』

    『恕我直言，你们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张谦向来喜欢有话直说。

    『因为那只小猫咪实在太调皮啦！』

    唐可媛曾多次提醒程禅真，要她务必收敛脾气，树立正面积极的公众形象，谁知这些好意的叮嘱，最后却换来了私生活放纵、持械伤人、午夜行凶、聚众斗殴等诸般劣迹。

    光鲜亮丽的外表，是头戴王冠之人的必需品。

    『原来她想要执掌黑旗。』张谦放下筷子，不自觉地握住了下巴。

    『如果那位大小姐真这么想，她又为什么要屡次三番地惹祸，无休无止地制造麻烦？』

    『你的意思是……』

    『作为小十八的朋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不是嘛？』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有些话说得太透彻，反倒没意思了。

    和胡十八有关的问题，理应去问胡十八本人。那是属于两个男人的对话，唐可媛不会，也不想参与到其中。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谦故意没把话说完。

    『真是个调皮的小坏蛋……你是不是想问，姐姐我为什么要向你透露这些事？』美艳的妖精歪过脑袋，枕着合十的双手，『因为我喜欢你啊！』

    高明的借口千千万，她的借口绝对是最无解的那个。

    又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借口。

    无奈混合着自嘲，张谦禁不住摆了摆头。

    『我想我该走了。』

    『原汤化原食，喝碗饺子汤再走吧，』唐可媛捉住一只胖嘟嘟的水饺，美美地咬了一口，『顺便说一句，你还没有结账呢。』

    天底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张谦倒也不含糊，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全部家当。

    『你认为我该收你这个小坏蛋多少钱？』妖精适时抛出一个难题，『姐姐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据我观察，你似乎并不缺钱。』

    『不缺钱的人大多爱钱，而且爱到发痴，爱到发狂。』

    『幸好你不是这样的人，』张谦捏起一枚硬币，递了过去，『钱不能买命，却能催命。连我这个笨蛋都懂得的道理，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聪明人自认一无所知，愚笨者自负无所不晓，所以呀，以「笨蛋」自居的不是笨蛋，而是坏蛋……』

    唐可媛牢牢握住了那枚硬币。

    蛇毒虽然致命，却是提炼血清的重要原料。冷血的刺客固然危险，可是只要使用得当，有时也能成为救人性命，逆转命运的「解药」。

    『一顿午餐换一条命，看起来我又赚到了。』笑眼盈盈，妖精隔空送去一道引人遐想的勾魂眼神。

    『因为你是个生意人，从不吃亏的生意人。』

    张谦也笑了，笑得像个笨蛋，什么都不懂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