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窝了一个冬天,待春日到来,辛艾又开始蠢蠢欲动。
李暠本来及冠,理应由家族随便在哪寻个差事,可是等来等去,李家似乎忘记了这件事,迟迟没有后续,他整日在家除了看书就是折腾她,辛艾苦不堪言。
这日终于等到宋繇来了,见李暠没功夫管她,趁机叫上涣奚和苜童,驾车出门去了。
敦煌的春天远没有南方来得好,南方游船踏春,一番别致的美景,敦煌一年四季放眼望去都是黄沙戈壁,河边偶尔能见一片绿洲,这会儿也远没有到绿的时候。
敦煌的春季没有刮沙尘就是万幸。
马车驶到宕泉河边,两岸的胡杨树还是光秃秃的。
辛艾抓着涣奚的手,看了看脚下晃悠悠的桥,真是难得。
乐僔师父竟然在洞窟这头自己搭了座简易的桥,虽然不是太牢固,但是勉强可以走人,省了一大段路。
她回头看了一眼,苜童坐靠在马车边,帽子搭在脸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打起了盹。
上去洞窟的路还是这么难走,好在路比去岁扩宽了些,她往上看了一眼,预估应该可以自己下来,于是叫涣奚在下面等。
进到洞窟里面,辛艾大吃一惊:“这墙怎么黑了?”
“贫僧月前烧火的时候不小心把经书给烧了。”乐僔和尚说着,从侧室里走出来。
“啊?”还可以这样?
乐僔和尚一脸无奈道:“惊慌之下又带着其他物件,就如檀主所见,等火扑灭之后便成这样了。”
辛艾一脸懵,话在嘴里打转半天,最后只能捡一句最安慰的话说:“人没事就好。”
“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业,皆从习起。若不是贫僧点火贪图温暖,又如何会烧了经书呢。”
“这……也不能这么说吧,天冷取暖是人之常情。”
乐僔摇了摇头,又进去侧室里面倒腾了。
辛艾自己转了一圈,大半年没来,洞窟倒是已经全部挖完,除了漆黑的墙面,倒也没什么别的问题,看着还是挺稳固扎实。
辛艾转悠到乐僔跟前,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内室灯光昏暗,他坐在一小榻几前,拼拼凑凑,辛艾看了半天,经卷残缺不全,已经没有什么拼凑的余地了,于是问道:“这是作何?”
“这部《严华经》被烧得有些严重,贫僧看看还能不能修复。”
“为何不去仙岩寺借一部来抄?”
“这是贫僧的师父赠予贫僧的。”
“哦。”这样说辛艾就了解了,那就是很有价值。
辛艾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昏暗的灯光太耗费眼睛,僧人的苦修她是无法理解,起身准备要离开。
“檀主。”
“嗯?”辛艾回头,“有事?”
乐僔有些难以启齿:“檀主之前赠予的画……也……不小心烧毁了,不知檀主可否再赐画一幅?”
辛艾笑了:“这好办,过段时间给你送来。”
“多谢檀主。”
她从侧室出来,走到主室时,对着漆黑的墙壁看了一眼,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低着头细想半天,她又跑回侧室,对乐僔道:“我有个更好的想法,你要不要听?”
“愿闻其详。”
“你若愿意把墙重新抹一遍,我可以画在壁上。”
“壁画?”
辛艾兴奋得直点头。
乐僔皱眉:“是否过于麻烦檀主?”
“我无碍呀,只要你不嫌抹墙麻烦。”
“怎敢!”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辛艾开心到要起飞。
乐僔觉得这个小檀主,除了有时候说话奇奇怪怪,人还是很善意乐助的,将来必有福报。
临走的时候想起来河面上的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桥虽然方便,但是实在不稳固,回头宕泉河涨水,说不定会被冲掉。”
“那时洞窟着火,对岸有人看见想来帮忙,可惜冰水刺骨,难以趟过河,这是事后好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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