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今晚自己这一番遭遇,似乎触摸到了一些潜伏在暗处的隐秘,一些看起来和自己无关,其实关系千丝万缕的隐秘。
那假太监将玉如意握在手中,似乎有点发怔,半晌低低道:“难道……我猜错了……”
蒙面人沉默不语,并不说什么。
“确实是似是而非……”假太监又低语一句,随即一抬手,将玉如意又抛了回去,道,“这东西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吧。”说着转身就走。
蒙面人端坐不动,也不拦。
那假太监走到门口,忽然回身,双手抱臂,上上下下看了蒙面人一遍,蒙面人沉默着,任她看。
半晌假太监笑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如此……我说,你何必呢……”
她最后一句语气忽转柔媚,轻盈飘忽婉转诱惑,像有人在用微绒柔软的花瓣搔着掌心,簌簌痒痒,勾人。
蒙面人舒服的向后倚了倚,笑道:“哦?我不懂你的意思。”
假太监沉默了一会,忽然又是一声轻笑。
“冤家……”她笑,慢悠悠走回来,此刻步态再不同先前迅捷凌厉,优雅柔曼,步步摇曳生姿,月光照着那影子,腰肢似乎也没怎么扭,姿态似乎也没怎么故意摆,衣服还是太监直统统的青绸袍,不知怎的,那行走间细微的颤动幅度,便奇异的行出无限的风情来。
真正的尤物,无需浓妆丽服,无需袒露勾引,无需搔首弄姿,一个眼神,一抹笑涡,一抬手的姿态,便是一段无可抵挡的风流香。
这还只是月光扭曲了的影子,可以想见,这样的尤物面对面走来的时候,是对男人多大的考验。
短榻上蒙面人沉默着,似为那般丽色风情所惊。
“冤家……”她又笑,重复了一句,这一句微微卷舌,从舌尖半含轻吐,带着媚而俏皮的尾音,让人想起夏夜月下滴露半卷莲叶,在风中摇曳将芳香暗送的芙蕖。
她笑着,将双手缓缓按在蒙面人肩头,蒙面人不动,她笑着靠过去,手肘柔若无骨的撑在他肩上,娇嗔的半偏了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他耳垂。
蒙面人低低一笑,轻轻抬手,指尖拈住了她春葱般的手指,尾指连挑,珐琅镶宝石甲套在黑暗中闪着彩光跌落,随即他以一种珍重的姿势,捏住了她的指尖。
月光照着那对男女的影子,她爱娇的倚在他肩头,吐气如兰,他半侧头,温柔的轻拈她的手指,十指相扣,相视而笑,看起来柔情脉脉流动。
凤知微瞪着墙上那对几乎重合的影子,思考着如果这对狗男女就在自己头上颠鸾倒凤,自己是立即冲破穴道掀翻这床呢,还是忍耐着趴在床底听活春宫?
眼看着那女子越靠越近,几乎将整个身子压了下来,墙上的影子只看得见她起伏的身线,美妙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