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妈妈和警察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好女儿,知道你关心我,妈妈很高兴”、“他们一家呀?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不会再逼你喊大伯、大伯母了。”
陈实说:“在和你女儿说话?”
“是,她就在这里,你看得见吗?”宋女士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抚摸身旁的空气,她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疯狂的苗头,大概是精神分裂的初级表现吧。
发疯是人的内心重新建立一种平衡的过程,像宋女士这样十二年来活在谎言和压力之下,不发疯倒奇怪了。
陈实说:“她穿着一件蓝色的裙子?扎着蝴蝶结?两条麻花辫。”
林冬雪惊讶地看着他,宋女士十分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能看见她,难怪你刚刚说起案情的时候像亲眼所见一样,我还奇怪呢,警察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原来你有阴阳眼!”
陈实笑笑,他当然看不见宋女士幻想出来的女儿,他所描述的是在照片上看到的十二年前的施婉君。
“至少,你在监狱里不会感到寂寞。”
“啊,监狱……”宋女士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像被拉回了现实,知道自己将为行为付出代价,“你们也听到了,我杀他是有原因的。”
“那那个保安呢?”
“他……他看见了我,婉君为了保护我,就把他打死了。”
“法官可不相信这套说辞,宋女士,别挣扎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怎么挣扎都是枉然。”
宋女士低着头,车里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她说:“我只有一个请求。”
“只要不过份。”
“我坐牢的事情,请对我的亲戚朋友们保密。”
“为什么?你人都进去了,还这么在乎脸面吗?”
后视镜里的宋女士笑了笑,“像我这样的家庭,本来什么都没有,要是连脸面都不维护,那就真的被人瞧不起了!”
她看向身旁的空气,温和地问:“我说的对吗,婉君?”
“对,妈妈。”
林冬雪突然像被电击一样,她确实听见一个尖细的女孩子声音,她恐惧地回头看看,又看看宋女士。
她琢磨半天才明白,那声音是宋女士自己模仿出来的,听上去完全不像她本人的声音。
她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距离真正疯狂可能就差一步,万幸的是,在这个女人真的发疯之前,她便被逮捕了。
林冬雪长松了口气,这个漫长的案子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