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地“感谢”陈实发掘出这起案件。
李响使用的那种鞭毛藻,学名叫“Dinoflagellates”,是从研究所里偷的,这东西摄入之后会产生幻觉,并让人的冷热感错乱。
至于李响杀害姑妈的案件,由于姑妈尸体已经火化,无从调查,但李响将姑妈烧过的房子当作自己的“后宫”,之后经细致的调查发现现场有助燃剂残留,这是蓄意纵火的证据。
被关押的几日,李响一直嚷嚷着要见佩佩,当他被带进审讯室时,嗓子都哑了,整个人精神萎靡,皮肤苍白,两眼深陷,看着就跟死人一样。
陈实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要见佩佩,见不到佩佩,一切免谈。”
“别跟我们讲条件。”
“那我死也不开口。”
“你真以为我们缺这份口供吗?眼下已经证据确凿,送你进监狱是肯定的,给你机会别不珍惜!”
“你们要对佩佩做什么?把她火化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眼中,她只是一具尸体,你们完全不懂欣赏她的美丽!如果把你亲妈拉去烧了,你什么感觉?你们一点都不尊重人权吗?”李响吼道。
林冬雪惊呆了,陈实也愣了好半天才说:“李先生,变态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我还真是第一次,你这种特殊的癖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女人的?”李响反问。
“这么说有生俱来喽?”
李响沉默着,当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倾诉内心的机会时,他缓缓开口道:“那是小时候的一次葬礼,死掉的是个远亲的妻子,我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我看见她躺在花丛中,那么安静、那么美丽,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爬出来,根本控制不住。我想象着和她做ai,一次次自渎,欲罢不能,从那时起我对活人便没有半点兴趣……”
听着这个变态的自述,林冬雪几度想冲出去,尤其是他的声音毫无起伏,配合上他讲述的那些“事迹”,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陈实却转着笔,听得似乎很投入,他的习惯是让嫌疑人“自由发挥”,总会说到案件上,人都有倾诉的冲动,和吃饭喝水一样拦不住。
差不多的时候,陈实问:“你从试验室偷那种鞭毛藻是打算做什么的?”
李响回答:“少量服用有奇效。”
“什么奇效?”
“我摸到佩佩的皮肤,会有和活人一样的温度,还有弹性,让人欲罢不能!佩佩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用最完美的手脚把她拼凑出来,浑身上下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这种美,你们凡夫俗子是欣赏不来的。”说着,他又露出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情。
“你姑妈一定是说了她的坏话,才被你杀掉的吧?”
“是她自己找死!”李响愤怒地说,“我早就警告过她许多遍,不许到我租的房间里,她还是跑来,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说了许多不动听的话,我一时气愤就把她砸死了。看着她的尸体我有点懵,这该怎么处理呢,当然,我对我姑妈又老又丑的尸体是提不起兴趣的,我又不是那种变态……假如她失踪,我向她家人也交代不了,而且分尸很容易被发现,想来想去我炮制了一场火灾,叫她灰飞烟灭,果然警察也没查到什么!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考虑到韦一的隐私,陈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警察什么都会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懂吗?”
李响不屑地嗤之以鼻,“肯定是有人看见了,胡说八道,你们才怀疑到我的,不然谁会想到我把佩佩藏在失过火的房子里……该说的我都说了,可不可以让我见佩佩最后一面,就一面,我求你们了!”
“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李响把手铐晃得哗哗作响,“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歧视我,你们这帮凡夫俗子!”
陈实站起来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歧视你呢?你一口一个凡夫俗子,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正大光明地恋爱,你却得躲躲藏藏,像蟑螂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满足你的性癖。不管你装得怎么理直气壮,你心里始终知道自己是个异类,你杀人时的恼羞成怒证明了这一点,身为异类,要么彻底藏好自己,多花点心思和代价伪装自己扭曲的快乐之源,否则暴露了就别怨谁,别指望别人能理解你,凡夫俗子们自己都无法相互理解,谁会把宝贵的同情心分给你!”
李响瞪着双眼,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临走前陈实又说:“对了,给你提点有意义的小意见,进了监狱别到处宣扬你奇葩的性癖,那可不是你的同好群,否则你会过得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