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如今烽火城里官位最高的小校望着天空越来越厚积的乌云,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可能会下雨,如果是那样,弓箭就将失去作用,烽火城危险了。
“西面的情况怎么样?”
“西面还好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没有动静了,有士兵听到下面好像有战鼓声”
“告诉西面的弟兄们,千万不要大意。”
“卑职明白了”
烽火城并不大,里面原本有数千间石制房屋,现在已全部被拆除一块块重达十几斤的石头,整齐地码放在城楼之下它们将成为秦军最后的防御武器。
现在整个城内空空荡荡,只剩两座城楼从东城可以直接看到西城。
这时,一名大胡子老兵慢慢上前,吞吞吐吐道:“校尉大人,我有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
老兵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递给小校,说道:“这里面有几块银子,是我攒下的军饷,假如我战死,还请校尉大人替我把这只袋子交给我家人。”
小校接过小布袋,用石墨在在上面做了标记,然后默默贴身放好,小校的怀中已经放满了各个士兵的遗言或者遗物,每天开战之前他都会将这些东西放到一个罐子里,然后埋到土里,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提这些兄弟把遗物送到他们家人的手中。
那个老兵将东西交到小校的手中之后,便转过身,没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略带着哽咽的说道:“麻烦校尉大人和我家娘子说一声,让她、让她改嫁吧。”
说完,那个老兵加快脚步,带着一丝无奈的悲凉,夺路狂奔,小校知道,让这个老兵说出这句话是有多么痛苦,此时,那个老兵的双眼,必然是通红通红的。
就在这时,东面山道上战鼓再一次轰隆隆敲响,敌人再次进攻了,小校将这些士兵的遗物放进罐子中,站起身高声厉声喝道:“准备战斗。”
数百士兵纷纷起身,张弓搭箭,注视着山道,山道上出现了黑压压的西胡军,为首是一名身着铁盔铁甲的敌将,身高足有六尺六,膀大腰圆,像一头黑熊,左手执两只马鞍做盾,右手拿一杆大铁枪,他是西胡有名的勇士沙托,他是这一次攻城主将,作为勇士,他渴望能战死在沙场,让他荣耀死去。
“杀啊”
沙托一声厉吼,带着数万西胡士兵向城头猛扑而去,秦军见敌军来势凶猛,悍不畏死,,全都不悦而同的大喊道:“大家用巨石砸。”
十几块筑地基用的方巨石被秦军推下城墙,巨石的棱角已被秦军敲圆,变成了棱球巨石,每块都重达数百斤,十几块巨石翻腾着向城前的西胡军砸去,只听见一片惨叫哀嚎声,一群群士兵被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尽管十几块巨石有一半是直接掉下城墙,陷进了地中,没能给西胡军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其他的巨石由于城门前人群太密集,剩下的巨石还是造成了惨重伤亡,数百人被巨石砸翻,压扁。
万夫长沙托外表粗鲁,但人却极为机敏,当巨石砸下时,他立刻趴下,又抓两具尸体盖在自己背上,竟躲过了巨石的攻击。
巨石砸过,他一跃而起,如野兽般嚎叫,“跟我杀”。
他向数十步外的城楼飞奔而去,箭如疾雨,数十支箭向他射来,他举起两只马鞍做盾牌,向前猛冲,肩膀和腿部虽然连续中了两箭,但他却恍若不觉,霎时间冲上到城楼前,他的勇猛使身后西胡军士兵高涨,个个悍不畏死,跟着他冲锋。
烽火城的城高一丈八尺,大门已经被巨石堵死,只能攀城而上,可没有梯子,根本就无从登城,但沙托却想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办法,他身后的千余士兵,每人扛着一具尸体,既当做肉盾,同时又是登城肉垫。
数万西胡士兵向前奔涌,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秦军士兵用箭射,用石头砸,一群群西胡人被射死、被砸倒,但又有的敌军涌上,后方,西胡士兵的箭矢铺天盖地射向城头,不断有秦军中箭倒下,秦军士兵被压制住,抬不起头来。
城下,千名西胡士兵在疯狂地搬运尸体,一具一具地尸体开始堆积码放,慢慢变高,数百具尸体已经垒到了一丈二尺高,沙托大吼一声,他拔下身上的箭,一跃而起,踏着手下士兵的尸骨向城头冲去。、
他挥动大铁枪,一枪刺穿了一名秦军的胸膛,吼叫一声,将尸体高高挑飞,抛下了悬崖,他的无比凶悍令眼前一名年轻秦兵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个机会,他单手攀住城垛,一跃跳上城墙,仰天狂笑,城下西胡士兵一片欢呼,数十人跟在他身后猛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