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馥郁,红葡萄酒可以将其中妙处尽量带出。这支法兰西‘波尔多’红葡萄酒,年份很好,和这道菜倒是相得益彰,请太后一试。”
果然,醇绵悠长,香甜回味,慈禧不由微笑着点了点头。
主菜之后,是一道什锦香蕈沙拉,接着再上一道酱汁芦荟。
龙虾、鱼子、鹅肝、牛排、鹌鹑、松露,这些油腻腻的食物之后,来两道清清爽爽的蔬果类菜肴,里面还有不少黄瓜、莴苣等“非时之物”,慈禧用过了,只觉得胃纳舒适,心神愉悦。
最后是两道甜点,一道是糖渍莓子;一道是巧克力慕斯,加脆榛子配榛子酱。
甜食素为慈禧喜爱,这两道甜点也是别有风味。只是此时的御姐,已不知不觉吃到了八、九分饱,只能勉强各尝了一块。
一切菜品、刀叉、碗碟撤下之后,又上来了一支酒。酒色晶莹透明,呈淡黄色。
慈禧奇道:“还要喝酒吗?”
关卓凡笑道:“回太后,洋人吃饭的规矩,饭后总要喝一点酒,以为消食的。”
顿了一顿,抬头看了玉儿一眼,微笑说道:“这支酒,就是‘香槟酒’,酒性十分温和,膳后小酌,最合适不过。”
玉儿的脸又红了。
“不过,这个‘香槟酒’,里面是有气泡的,开瓶的时候,会大响一声,乃至涌出泡沫。规矩如此,请太后不必惊慌。就是因为“香槟酒’有这个热闹劲儿,所以洋人的节庆,都要饮‘香槟’助兴。”
慈禧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西洋各国,大舰船命名、下水的时候,都要拿‘香槟酒’来打碎呢!”
关卓凡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太后圣明!”
慈禧转头向玉儿说道:“这个‘香槟酒’,你从贝勒府回来就一直念叨。等一会儿,也赏你一杯吧!”
玉儿大喜,请了个安:“谢主子!”
开瓶的时候,果然“砰”的一声大响,虽然早有准备,慈禧和玉儿还是吓了一小跳。
轻啜一口,只觉清冽甘甜之中,夹杂着一点点酸意,还有小小细密的气泡,不断的破裂,感觉异常奇妙。
慈禧和玉儿,对这个“香槟酒”,都非常满意。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香槟酒”、以及相关人等的命运,比原时空可好得太多了。
原时空,大约是德宗差不多要亲政的时候了,有人给宫里面进了几支“香槟酒”。但这人没像关卓凡那样子,把香槟开瓶时候的异状说清楚。一次传膳的时候,慈禧心血来潮,叫太监开一支来“尝一尝”。结果一声大响,众人都大唬一跳。德宗胆气素弱,最怕惊雷金锣之声,脸都吓得白了。
这还没算完,瓶口不断涌出泡沫,就像喷泉一般。开瓶的太监急了,拿手去捂,结果愈捂愈糟,白沫乱喷,溅了旁边的荣寿公主一身,连慈禧的袍角也沾上了。
慈禧气坏了,开瓶的那个太监,挨了一顿板子,被打了个半死。
怎么办呢?太监们冥思苦想,终于得了个奇葩主意:以后“上头”要喝这个酒,就先在瓶口的木塞上钻一个洞,将里边的气放光了,再来开瓶。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总之,这顿晚膳,慈禧进得心满意足,都觉得自个儿“吃撑了”。
其实,若论饮馔之精,近代以来,洋鬼子虽然奋起直追,但他们那点玩意儿,又怎么比得上我天朝大吃国?只不过,这一来,御姐第一次进“洋餐“,吃了个新鲜劲儿;二来,御膳房的“温火膳”,滋味不足,没法和一离开厨房就上桌的饭菜相提并论;三来,关卓凡在一边絮絮譬解,添油加醋,添砖加码,五分颜色也说成了十分容貌。须知这饮食一道,心理暗示在其中的作用,是早已为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所证明了滴。
撤膳的时候,已是戌初二刻,这顿晚膳,足足进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大宅里边,到处灯火通明;宅子外边,园子里的灯火也次第而亮——都是煤气灯。
光华大盛,圣母皇太后心境大好,于是换上了大毛的衣服,由李莲英和玉儿跟着,在园子里面,慢慢儿遛弯儿消食。
不过,关卓凡不能再陪御姐校园漫步了,他得赶回小站军营,有两个从上海赶来的客人人正在那儿等着他。
这两位客人,一位是利宾;另外一位,是个英国人,叫做拉克鲁斯。
关卓凡拟计,花旗洋行在南非设立“花旗矿业公司”,这个拉克鲁斯,将出任矿业公司的总经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