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雨点头,“我知道,爹和宫叔先回去吧。”
说完了这句话,云听雨就转身进了御书房。
他在御书房外说的这些话,凤栖和宫无邪在书房内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武功高深,听力也非常人可比,此时见云听雨走进来,宫无邪看了他一眼,扬起了一抹佩服的笑容。
他敢打赌,只怕过了今天之后,任何人再说左相大人温润如玉,那些大臣们也绝不会再相信了。
尤其是监察御史蔡大人,任是他如何沉着,也被云听雨一番话说得心惊肉跳,尤其是那句“若没死之前就起身,将视为抗旨,诛灭三族”,几乎瞬间吓破了他的胆。
左相大人是公认的好脾气,可但凡牵扯上皇上的旨意,他从来不打诳语,也从来没有过在言语威胁之后,而不付诸于实际行动的先例,所以……
他只能跪死在御书房前?
“如果到现在你们还判断不出是谁策划了这件事情,朕会觉得,你们这左右二相白做了这么多年。”凤栖敛眸,将临月给他的信函又展开来看了一遍,语气淡冷地道,“无邪,你心里有数吗?”
宫无邪闻言,脸色猝变,轻松从容的表情顷刻间从脸上消失殆尽,他下意识地抿紧了唇瓣,感觉到一阵阵蚀骨的冷意缓缓袭遍全身。
凤栖若不问,他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怀疑,但是凤栖这般直白地问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回避这个问题?
唇色渐渐失去了血色,对于心里浮现的那个人,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却似乎,不得不信。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左右二相皆沉默了下来,并且,无声地跪倒在地上。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跪,或许是因为觉得失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一连串不好的事情,让他们羞愧,让他们自责,让他们无地自容。
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想求得主子一个恩典,一次宽容饶恕的机会,但是,他们开不了这个口,他们也不敢。
所以,他们只能沉默,沉默地请罪,沉默地跪求。
站在凤栖身旁的木熙始终如沉默的影子一般,对两位丞相的举动视而不见,也完全没打算表达自己的判断与猜测,他只会遵照着主子的命令行事,对于其他的一切,向来没有任何感觉。
“朕方才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足够正当的理由。”凤栖语气听着很平静,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震怒与冰冷,然而越是这样的平静,却让人觉得不安,“朕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或许只有他自己,能给朕一个明确的解释。”
话音落下,凤栖的视线仍然还落在自己手里的信函上,虽然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他却似乎永远看不腻一样。
“木熙,不管风无痕现在在什么地方,请他去刑部大牢一趟。”他开口,一字一句那么清晰而无情,“无邪,你精通刑讯手法,你去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