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
厉老太太居高临下看着跪立在坚硬地板上的厉南爵。
厉南爵自小懂事,本事也不小,很少惹得厉老太太生气。
可以说,他这辈子唯一跪过的人,也只有厉老爷子了。
厉老爷子一生戎马,为国为民,也确实值得他这一跪。
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受罚,厉老太太其实,比任何人都难受。
可只要一想到厉老爷子死时的惨状,厉老太太一颗心又硬了起来。
厉家的当家主母可以是任何女人。
独独不能是他周家的女人。
知道厉南爵性子执拗,吃软不吃硬。
就算再跪个三天三夜,他怕是也不会和顾浅分了。
“老夫人。”
管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里端端正正放着一条白绫,还有一壶酒。
厉老太太看一眼厉南爵,冷声,“自己选一个,和她分手,又或者娶她,然后看着我去死,去陪你爷爷。”
厉老太太这么绝,一向镇定的厉南爵身形僵了一下。
他很清楚,厉老太太虽然对外看着和蔼可亲。
但其实,性子很烈,她说的出做的到。
让他和顾浅分手,他舍不得。
可看着厉老太太去死,他也舍不得。
毕竟,那是养他育他的奶奶。
早年厉震鸿不喜欢厉母,厉母在厉家也没地位。
厉南爵是长子,自小就跟着厉老太太长大。
可以说,厉南爵能有今天的成就,有厉老太太一半的功劳。
厉老太太对他是真的好。
而厉老爷子,对他更是真的好。
自懂事起,厉南爵就发过誓,一定要替厉老爷子报仇,当厉家合格的继承人。
可现在,他不想了,他只想当个普通人。
他不想和顾浅分手。
但同时,他也不想亲眼看着自己奶奶死。
“非要这样吗?”
厉南爵的声音清清冷冷的,甚至透着一丝的疲惫。
厉老太太没说话,而是端起了托盘的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的酒。
酒加了砒霜,剧毒。
如果厉老太太喝下去,必死无疑。
外面的礼炮声渐渐小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祠堂更是安静的可怕。
厉老太太就那么端起了酒吧。
眼看着厉老太太的唇就要沾到酒杯的边缘。
“我分!”厉南爵屈服了。
“很好。”将酒杯放回托盘,厉老太太说,“她在前院,怎么做,你知道吧。”
“知道。”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丝苍凉。
许是跪的久了。
起身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沈思齐送顾浅到厉园大门之后,就开车走了。
厉园随后出来两个佣人帮顾浅拿行李进了前院。
大年初一,整个厉家的人都出去过年了。
前院空荡荡的,只有顾浅一个人,边上还候着两个佣人。
顾浅在前院的客厅里坐了好一会。
突听的门口一阵脚步声,顾浅刷的一下看向门口。
来人赫然就是许久未见的厉南爵。
“厉总。”
太久不见,一看到厉南爵,顾浅嗖一下从沙发上站起,张开手朝男人跑了过去,将男人抱了个满怀。
“你来了啊。”
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腰,顾浅仰着脸一瞬不瞬盯着男人一张俊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