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襄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将容离的脑袋掰正,“离儿!”
瞧那模样,隐隐还有要噘嘴的架势呢。
容离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除了我家相公,我谁都不看了,好不好?”
这是头一回,阿襄撒娇意味如此明显,容离决定回去将日期记下来,今儿很值得纪念的。
‘咳’夏侯襄假意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本没想这般的,可谁知道就是那么的自然。
一对俊俏的男女嬉闹,总能吸引旁人的目光,尤其是老人家。
远处的一位长者,大抵是闲暇无趣带着仆从出门随意逛逛,此时看到容离和夏侯襄二人,尤其是笑的那般开心的容离,他不禁跟身旁的常随说道,“你看,年轻就是好,随便站到一处便是一景,真是羡煞旁人呐。”
“尊者所言甚是。”一旁的常随四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颇为稳重。
“呵呵,”被称为尊者的长者笑了起来,“你呀,就是太过死板,年纪轻轻,还没我这个老头子有趣,再去那边看看。”
“是。”
容离半晌才止住笑,挽着夏侯襄的手在不宽的小道上走着。
这里的行人大多穿着朴素,担着箩筐不紧不慢的走着,偶见相熟的邻里便出声打招呼,让苗疆这处被外界传言令人生畏的地方,多了几许烟火气。
夏侯襄对苗疆说不上了解,在此之前,世间流传关于苗疆之事,大多停留在蛊毒邪祟一事上,极少有撰写此地民俗风情的书籍,最多写上一句:土热,多霖雨,稻粟皆再熟罢了。
可以说,世人对苗疆知之甚少。
司玉虽说在此生活近一年,不过他关注的点并不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面,是以关于苗疆的风俗和进入苗疆后需要注意的事情,司玉给容离等人做了陈述,其他所说的并不多。
容离和夏侯襄夫妻二人边走边看,苗疆山林散落,四周多为河道,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水汽,大抵是河流诸多、雨水充沛的缘故,居住在此倒是有一种世外桃源之境。
港湾歧出,码头相望,船只往来穿梭。
两岸是一排排用木柱支撑在水中的吊脚楼,这吊脚楼的临街面都是骑楼式的,茶楼酒肆、店铺之中,夹杂着亭台楼阁。
边走边瞧,容离发现这里有许多的店家掌柜竟是女子,在古代这般场景可不多见,沿街走去,十家里倒有六七家是女子所开。
容离暗自思忖,这苗疆不知与她所知道的那个原始苗疆是否一样。
若苗疆是母系氏族倒还说的通,不然着眼大陆上那许多的国度,都是男子当家,女子在外做工、做生意的实在不占多数。
这些女子大多颇为爽朗,女掌柜亲自吆喝的不在少数,相较于男子的粗狂,女子吆喝生意听起来倒像是唱歌一般,清脆悦耳。
更有甚者唱着山歌就把生意做了,这般情形容离倒是看着有趣。
街市上人声嘈杂,摩肩接踵。
一泓秋水,半江渔火,缕缕炊烟,楼阁倒影,装点出一幅绝妙的图画。
苗疆外围的道路并不规则,环山而行,脚下的路更像是人们长此以往踩出来的。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前走去,没过多久,便可见狭长幽深的巷子,这便进入苗疆寻常百姓聚集的住处,这里的古巷子和其它地方迥然不同,可以说是难觅其二。
既有北方街巷的幽深寂静,而无循规蹈矩的刻板;又有江南巷子的水乡秀色,却无平坦无坡的布局;兼二者之长又独具山野之味。
苗疆的街巷显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爬坡上坎,转弯抹角,巷中有巷,巷中有井,巷下有沟,巷对码头,巷通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