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头,他心里舒坦。
再说,百合软绵绵的一个人,他还怕她挨欺负,没想到她对上宋秀秀倒是牙尖嘴利起来,一副很厉害的模样。
小夫妻两个就回宋家的事情喁喁说了半晌话,百合把宋秀秀来闹自己,还有自己寒食节去见牛氏的事情都说了。
宋好年夸她:“给祖宗上坟是应该的,你做得对。”
婆婆都使小姑子上门来催了,这趟是少不得去走。可对老宋家那一家子,百合真是喜欢不起来。 乡下人家,穷苦些、粗放些都没啥,老宋家不是特别穷,干出的事情却叫人齿冷:把二儿子赶出家门,身上一丝多出来的针线都没有;二儿媳妇病得要死,也每个人来看看她,哪怕是给她一口热水喝
。
人呐,怕的就是心不正,依百合看,除了宋好年,老宋家其他人的心全长歪了,是最叫人不乐意同他们打交道的那种。
偏偏这种人还是她公公婆婆,宋好年在外头辛辛苦苦几个月挣点钱,好不容易买点东西老天拔地地带回来,还得去孝敬爹娘,顺带分给他那些没一点人伦的兄弟妹子,叫人实在是畅快不起来。
宋好年看看天色,还早,又去外头转一圈儿,回来对百合说:“菜地有些干,我去打水浇菜,明天再回家去。”
百合听罢,抿嘴一笑,日子能拖一天是一天,宋好年明显也不想回家去,她才不积极张罗。
老宋家的人愿意等着,就让他们等去。
没过多久又有人在门前喊宋好年,这回来的是屠户宋大贵,和宋好年算是本家。
“大贵哥。”宋好年和宋大贵不算熟,不知道他突然来找自己是为啥。
宋大贵和百合倒是很熟,因他在小秀才那里给百合解过围,后来百合常到他那里买些肋排或者棒骨回来煮汤,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大年啊,好久不见,咱们兄弟说说话。”宋大贵拉着宋好年说话,也没啥重点,都是些出去见了啥世面之类的闲话。
直到宋大贵离开,宋好年还不明所以:“大贵哥这是找我干啥?”
百合猜到一点端倪,想是宋大贵想和他说说小秀才的事情,事先探问,发现宋好年还不知道,又把话缩回去了。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有天遇到小秀才……”百合就把自己和宋大贵、小秀才来往的经过都细细说了。
虽说小秀才威胁她,宋好年知道这事定然不会放过她,但小秀才是外人,宋好年才是自己的丈夫,百合还是相信宋好年不会做出那等无情无义的事体。
果然,听完经过,宋好年先问百合:“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百合摇摇头,他才一拳砸在桌上:“好个柳如龙!”
他是农夫,往常见着小秀才这样的读书人都是恭恭敬敬,那小秀才眼睛长在头顶,不爱和乡里乡亲的打交道也就罢了,竟打起他媳妇的主意!
听媳妇的意思,他打主意不成,还想毁了她的名声,叫他们小夫妻吃了亏也没处说去。
读书人心思恶毒起来,真是叫人浑身发冷。
“幸亏你没事,多亏了大贵哥,我才不知道,怕是慢待了他。待会子我就去谢他。”宋好年让百合把自己买的酒找出来两坛,提上去宋屠户家。
这酒可不是乡下常见的米酒,乃是九蒸九酿的好酒,宋好年一共买回来七八坛走人情,这一下子就送出去两坛。
不过他并不心疼,宋大贵帮过他媳妇,心意比啥都贵重,别说是两坛酒,就是叫他打躬作揖,他也愿意的。
百合嘱咐宋好年:“请大贵哥来家吃饭,我做些好的。”
小秀才要败坏她的名声,说她和宋大贵有奸·情,她才不怕。要不然,也不能叫宋好年请宋大贵吃饭。
人要知恩图报,要是因为怕人说嘴就远着自家的恩人,这样的人迟早众叛亲离,到下回需要人帮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 请人的事情交给宋好年,百合回到厨房开始忙活,蒸上米饭,小葱拌豆腐做个下酒菜,发几个宋好年带回来的木耳炒个木须肉,再炒个白菜,煮一锅肋排,拆出肉来用油和红糖上色炒就是一道糖醋排
骨,肉汤加上灰灰菜便是最香不过的一个汤。
一时宋好年请来宋大贵,两个人已是通过气,绝口不提小秀才,只叙兄弟情,喝酒吃肉,宾主尽欢,直到月亮出来,宋大贵才踏着月色离开。
再说老宋家,牛氏董氏几人拿腔拿调地等了一天,也不见宋好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孝敬,到了晚饭时分,众人只得承认宋好年今天是不回来了。 牛氏脸黑得像锅底,就连乖孙宋金宝都没能叫她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