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瞧:“趁我不在,偷偷去菜地?”
百合不留神说漏嘴,连忙赌咒发誓地道:“我没去做活,也没在日头底下晒太久,只看了一圈儿就回来了!不信你看我模样,像是晒过吗?”
她闭上眼睛仰起脸凑到宋好年跟前,宋好年在她白生生的面皮上摸一把,又细又滑,没有多少汗迹,禁不住低头亲她一下。
好些日子没亲热过,猛然一亲热百合有些腿软,连忙挂在他脖子上撑住身子。
宋好年拍拍她的背:“别闹。”如今他可经不起撩拨,真要惹上火来,还是她吃亏。
百合撒娇道:“你倒是说明白,我做错没有?”
“没错没错,你最听话。”宋好年骨头都酥了,满嘴好话。
百合这才笑着放开手,看他取面揉面,下两碗面条吃。
胡瓜擦成丝铺在碗底,中间是淡黄色的面条,上头浇一勺蒜闷鳝段,酱红色的汁子又鲜又咸,不用别的调料,只搁一点醋,面就十分好吃。
宋好年力气大,揉出来的面条格外筋道,鳝段又脆嫩充满嚼劲,百合不禁道:“这东西看着难看,吃起来倒好吃,越嚼越香。”
宋好年听见,又给她添两块肉:“那你多吃点。”
吃到后头,百合连锅里的蒜都捞出来吃,那蒜焖得时间长,一点辣味都没有,吃起来面面的,倒有些像土豆,但又有蒜的清香。
看媳妇吃得香,宋好年脸上露出几丝笑意来:能吃就好。
吃完饭还有一碗晾得温温的面汤消食,百合小口小口啜着面汤,忽然问:“你上半晌出门干啥?”
宋好年一阵紧张,尽力收敛表情,做出轻松模样:“去店里转转,后头又去别处走一圈。”
百合没再寻根究底,吃完饭有些犯困,宋好年同她在院子里走几圈,把人送回去午睡,道:“下晌我再出去一趟,想吃啥同我说,回来给你做。”
百合打个哈欠:“你去吧,这会子没有想吃的东西,等你回来再说。”
宋好年看着百合睡熟才出门,把黑虎牵来绑在影壁旁的海棠树上,万一有外人进来,它能提醒百合。
关上门出去,宋好年又走一趟柳府,另外托一个小厮进去带话,这回迎春将信将疑地出来,见果然是宋好年,不由有些难堪:“姐夫,我不晓得真是你……”
宋好年摇摇头:“不过多等一阵,没啥。我来是要跟你说件要紧事,有避人的地方没有?”
如今这柳府上上下下,对迎春来说哪里还有避人的地方,她低头走到外头屋檐下,看看旁边没人,道:“姐夫,就在这里说罢。”
柳府的人见她避人,越发要探究,还不如在这里说话来得方便。
宋好年当姐夫的,实际上不好同小姨子说她的婚事,偏百合如今身子不好,他不说,就再没人管。
犹豫一下,尽力委婉地道:“我已晓得你在这府上的事情,我来同你商量,回家去给你姐帮忙吧。”
迎春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她惊骇地盯着宋好年,尖叫:“你咋晓得的?你晓得啥?” “你别急,”宋好年连忙说,“你受人欺负,总瞒着家里,可家里人也不是不晓得关切你,我可不就晓得了?如今外头晓得这事情的人不多,连你大姐都还瞒着。我看这府上也没那么好,不如咱们回家去
,你帮我们看店,过一二年,我们给你攒一份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迎春眼圈儿一红,要是早些听见这些个话,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偏这会子说啥都迟了,“姐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赖在这府里不光是为了自个儿面子,也是为着不吃亏。柳耀文做下的事情
,他休想混过去!”
迎春咬牙切齿,还不晓得宋好年早已探过柳耀文的口风,还存着一分希望。
宋好年叹口气,把自己找柳耀文说话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迎春大受打击,身子晃动两下,茫然道:“那我也不回去,偏天天在他眼跟前晃悠,叫他饭吃不香、觉睡不好,这辈子都别想如意!”
“他如意不如意我不管,你哩?”宋好年语重心长,提醒迎春想想自己。
偏迎春继承了朱氏性情中暴烈偏执的那部分,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抹把眼泪,对宋好年道:“姐夫,明儿你再来一回,我有些东西带给大姐。” 说毕头也不回地闷头往府里走,宋好年拉又不好拉她,也不能跟进去,只好在后头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