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一进腊月,过腊八、杀年猪、办年货,小年这日腊梅一家子照例回来过年。 这回迎春没跟回来,百合不放心,问腊梅咋安排的,腊梅道:“二姐不愿回来,我想着她回来也是生闲气,还不如在县里,左右青松今年也不回来,叫他两个作伴。家里样样都有,且冷不着他们也饿不
着他们。” 百合这才放心。只朱氏免不得又一通抱怨。她把青松看得眼珠子一般,平日里不得见便罢,过年都见不着,整个人都没精打采起来,噘嘴说:“回头到先人跟前点灯上香,先人瞧不见他,定要不高兴。
赶明儿我要是梦见先人怪我,都是你们的不是。”
腊梅道:“你别忙,回头他娶个媳妇回来先人准高兴。”
朱氏又兴头起来,不住问:“青松看上哪家小姐?俊不俊?家资咋样?人好不好?”
腊梅不过随口搪塞她,哪里晓得这些个?也不去管她做白日梦,只拉着百合说悄悄话:“先前姐夫叫我打听你家隔壁这位黄小姐,我打听得消息,真真能吓死人!”
百合道:“我看那黄小姐不像好人,真是好人,能谋夺人家的丈夫?”止住腊梅叫她先别说,“等你姐夫回来一道说,免得说两遍话。”
从娘家回来天色已晚,第二日又是扫尘,到二十五,腊梅才得空又到百合这里来,谁知还没进门就看见一个生得妖娆妩媚的小姐站在她大姐家门前。
腊梅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大声问:“你干啥?”
黄小姐一愣,露出微笑说:“你又是哪个?我是这家邻居,闲来无事,寻宋大哥他们串串门。”
寻常说话,男人家都说找这家男人,女人家都说找这家女人,从没有不相干的女人说寻宋好年,啥地方都没得这样的习惯。
当下腊梅心里敲鼓,拉长脸说:“我大姐姐夫都忙着哩,只怕没空招呼你,要是没啥要紧事,你回头再来寻他们罢。”
说着进去把大门一关,硬生生把个娇小姐关在外头。 黄小姐自打来到青柳镇,不管认得的不认得的,熟不熟的人,都十分尊敬她,叫她觉得自个儿是个人上人,就是李百合待她也客客气气,这还是头回叫人这样撅回来,气得眼圈儿都红了,跺跺脚,拧
身往柳家方向走。
腊梅一进门就道:“我才在门口遇见一个穿红的姑娘,生得也俊,是那个黄小姐不是?”
百合道:“要是你没见过又生得好看的,八成就是她。”
腊梅急急忙忙说:“大姐,你可多少上点心!你道拿黄小姐是啥省油的灯,咋就敢把她往家里放?”
恰好宋好年在屋里,叫腊梅坐下,“你既打听到事情,就与我们说说。”
腊梅没见过似的打量宋好年两眼,才道:“你们不晓得,这黄小姐在邻县可是顶有名的人。”
“她家既做官,她又生得好,别人晓得她原也寻常。”百合没多想,还替黄小姐说好话。
腊梅瞪她一眼:“你道那偌大名声是啥好名声不成?我实话与你说,她从十四五岁上就跟表兄弟们有私情,再长大一两岁更了不得,县里稍微有点儿能为的年轻人都与她牵扯不清。”
百合目瞪口呆:“竟这样厉害?”
“可不是?”腊梅道,“她生得好,手段又高,只要看上的男人,哪个逃得出她掌心?落在她手里的,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六个。”
百合不由道:“可我看黄太太是个有规矩的明白人,咋教出这么个闺女?”
腊梅狠狠一拍手:“根源正在这里哩!”
她细细分说开来,百合才晓得,原来这黄家在邻县也是有名的富豪,因黄老爷在外做官,更是称得上望族。
黄太太与黄老爷少年夫妻,互相敬爱,但男人嘛,终究免不了拈花惹草,黄老爷在任上也有人给他送些小唱女婢之流,其中有个生得好看的格外得宠,后头就养下黄小姐来。
那黄太太心酸归心酸,到底是个宽和的大妇,有心把庶出的闺女抱到自己膝下教养,偏在此时,那宠妾作妖起来,闹着说大妇要先抢她孩儿,后治死她。
黄太太一气之下再不提教养闺女的事情,黄老爷也十分没脸,把那宠妾和女儿一道送回老家,自己依旧与黄太太在任上。
父母离得远,老家这里祖父母年纪大不管是,黄小姐就由她姨娘教养长大,诗书也学、刺绣也会,偏就学会她姨娘一身妖妖娆娆的毛病,心思不正,做事情更是叫人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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