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夫妻两个说笑几句便歇下。
次日晌午,青松回信王府,众人一见他模样都晓得他前一晚喝醉,周王妃还说他:“不管你吃酒,你也得顾惜自个儿身体,这样吃酒还能得了?”
青松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昨儿一不当心就吃多,往后我晓得哩,再不敢这样。”
周王妃又跟百合说笑话:“清汲那孩子,昨儿眼错不见便撺掇宜宁吃酒,听说宜宁这会子还没醒,清和正拿马鞭抽清汲呢。”
青松吓一跳:“他可没啥事吧?”
一想周王妃还拿这事儿当笑话说,应当不是大事,摸摸怀里书信,又笑起来:“大姐,家里来信哩。”
百合一愣,豁然站起:“快拿给我看看!”
青松却不立即把信给她,反笑道:“你也不说赏我点好东西,就晓得怪我吃酒。”
百合瞪青松:“再不给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青松原先叫百合拧过耳朵,连忙把信递给百合,道:“咱们家的信,还是掌柜的帮忙送来。”
刘掌柜也是锦衣卫中人,陈彬送宋好年回京,刘掌柜与女儿月娘仍留在太平县,李家人不敢摸到京城里来寻贵人家,只得托他们送信来。
周王妃一看儿子儿媳都站起来着急要看信,遂笑道:“你们回屋里慢慢说话去。”
夫妻两个带着青松告退,等不及回屋,百合便拆信读起来。
李家上自李篾匠、下到青松,只青松跟百合识得几个字,后头百合教两个妹子认字算数,究竟做不得数,要她们写信那是万万不能。
这信上笔迹工整,用词也还雅驯,绝非出自李家人手笔。还是青松道:“我看这字,倒像是我们掌柜的写的。”
宋好年点头:“咱们往回去捎过礼物和信件安,偏一直没见家里的信,心里悬着放不下,倒多亏刘掌柜。”
百合手里拿着信,直似有千金重,叫宋好年跟青松坐下,她读信来听。
这信似是李家人口说,刘掌柜稍作加工而成,先问宋好年与百合在京城好不好,与宋好年亲爹娘相处得咋样,有没有受委屈。
先前宋好年捎信回去,已与他们说明自个儿亲生爹娘的身份,李家人及众兄弟都晓得他们如今是贵人,仍忧心他们在京城受人欺负,止不住牵念。
后头就是一个一个人的情形,李篾匠只顾嘱咐闺女女婿在外好生照看自个儿跟如真,得空家去看看他们。
后头朱氏立刻反口:“以我说,你们去京城就别过来,给青松在京城找一门顶好的亲事,过一两年接我们去京城享福才好。”
青松听见这个就脸红,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百合继续往下读,平辈里头柳义打头,仍是嘱咐他们许多话,道是有困难就往家带话,家里虽不大得力,好歹能想些法子。
李彩凤与百合说,豆腐店、玫瑰花田都好,这半年赚的银子已存进银号里,把银票夹在信里寄来,免得他们钱不凑手,叫那些个富贵眼的京城人奚落。
杏儿还插上两句嘴,问百合啥时候回去,如真有没有长大。她不曾忘掉百合教的东西,如今算账算得比她娘还快哩。
迎春倒没多说,只说家里一切都好,她看着屋子,有柳义等兄弟照看,也没人寻她晦气。
汪小福这里话多些,先说腊梅前儿生了个闺女,可惜百合跟青松不得回去见外甥女,如今她正跟汪小福为闺女的名字怄气,索性问宋好年,取个啥名字好。
百合惊喜地叫起来:“呀,腊梅生了个闺女!”
宋好年跟青松都喜气洋洋,虽说投胎是闺女,汪大娘可一点儿没嫌弃腊梅,把个孙女当成心尖子疼爱,腊梅还在月子里,没能在信里头说上话,可看汪小福语气,便晓得腊梅日子过得不错。
后头又零零总总写了些别个事情:宋好年回京后,宋家族人都晓得他回京找自个儿的贵人爹娘去,生怕贵人降罪,因此族里讲宋老汉一家子分出来,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宋老汉一把年纪,老天拔地地与大儿子宋好时做活,儿媳刻薄,孙子更不把老头子当人看,他在家威风大半辈子,临老倒受这种苦,当真叫人不晓得说啥好。
牛氏还瘫在床上,李彩凤得空去看过一回,浑身烂尽生蛆,臭不可闻,全靠宋秀秀一个人养活。
宋秀秀占着宋好节的房子,养着亲娘和闺女,日子过得苦巴巴,倒不抱怨啥,老实肯干,李彩凤索性请她到包子店帮忙。 圆圆也已经一岁多,正学说话学走路,那柳如龙的爹娘还来看过圆圆一回,叫宋秀秀大扫帚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