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旁人坏话,百合不一定信,说起宋好节能把妹子跟外甥女一道卖了,百合那是一点儿都不疑心。
宋好节这种狼心狗肺的坏胚子,眼里只有自个儿,再没别人,别说妹子跟外甥女,就是他亲爹娘,他也能为着几个钱就打伤打死。
要是这时候有人说出二十两银子叫他捂死牛氏,他能立时就干,不带一点儿犹豫。
宋秀秀恨他、怕他,百合再理解不过,寻思一下,道:“你就是搬出去住到别处去,也叫人不放心,那东西但凡没钱,总归要找你要。”
宋秀秀道:“我搬出去,就再不是他家人,他要来纠缠,我就跟他拼命。”
林氏不大爱出门,也不大爱听人传闲话,对宋家事情晓得不多,听见她俩这口气,还奇怪:“啥人叫你们恨成这样?”
宋好节毕竟是宋秀秀亲哥,百合看看宋秀秀,没直说,倒是宋秀秀咬牙道:“是我那不争气的三哥,连亲爹都打,还有啥事情做不出来?”
这下林氏影影绰绰想起家里丫头们叽叽喳喳说的闲话来,叹口气,有些同情宋秀秀:“你也不容易。”
宋秀秀鼻子一酸差点儿哭出来,又连忙忍住:自家倒霉摊上这样的哥哥?哭有啥用?
再说她还没到走投无路时候哩,再不济也有宋好年跟百合还愿意展手拉她一把,眼看着圆圆慢慢长大,她的日子也有奔头。
宋秀秀得着准信儿,也不回家,立时就奔街上,去寻个能安置她跟闺女的房子。 她们母女两个,只要一间屋子、一个灶就能住下,有个宋好节那样的祸害在,赁个独门独院的屋子倒悬心,不如看哪家子有多余一间房子愿意赁给她,她直接就住去
人家家里,凡事也好有个照应。
青柳镇是个大镇子,不过比起县城还差些,宋秀秀奔波半日,自个儿累得不成不说,圆圆早就走不动,小脚磨得生疼。
圆圆哼哼唧唧哭:“娘,咱们啥时候回家啊?”
宋秀秀叹口气,把她背起来,哄道:“咱们这不是在寻新屋子哩?找着屋子就回去让你睡觉。”
圆圆也晓得三舅不是啥好人,哼唧两下就收声,趴在宋秀秀背上睡着。 宋秀秀把她往上颠一颠,免得闺女滑下来,满头大汗地继续寻住处。这镇上有些人家里没多余房子,有些人怕沾上宋好节,一大圈走下来,她竟没找着个能收留她的
住处。
心地再强的人此时也难免几分凄凉,宋秀秀眼圈通红,鼻尖也给冷风吹得红通通,吸吸鼻子,唯恐闺女冻坏,只得先回家去。 当日宋好节不曾回来,宋秀秀长出一口气,第二日一早又带着圆圆出门找住处,大约是天可怜见,这回还真给她找着一家:那家子姓汪,家里兄弟多又和睦,在镇上
也很有些势力,一般混混都不敢惹他们家。
这家兄弟几个屋子修成一排,彼此连在一起,打眼一看就十分气派,宋秀秀昨儿没敢来问,今儿装着胆子打问,谁知其中一家倒真有一间空屋子乐意租给她。
旁人怕宋好节混劲儿上来捣乱,这汪家五六个兄弟,再不会怕他。因此汪老五的媳妇做主,将自家一件厢房赁给宋秀秀,又许她用自家锅灶做饭。
宋秀秀一开始还不敢:“我在院子里另外垒个灶罢,烧柴吃饭都不与你们一道,好算钱。”
汪老五媳妇道:“那多麻烦,不过多添一把粮食的事情,你要乐意多给我搭把手做饭洗碗,你要不愿意做活,回头多加两个钱当饭钱就行。”
宋秀秀感激不尽,道:“这几年,除去我嫂子,统共没几个人肯亲近我,你还是头一个。”
汪老五媳妇道:“我娘家嫂子在柳府庄子上做活计,同我说过你,要不然我也不能把房子赁给你。”
这是晓得宋秀秀底细,见她这几年改过,为人老实又肯自强自立,才肯帮她。
落难中有人肯伸手,非但能救人,更能救人心,宋秀秀只觉自个儿终究没走上绝路,愈发决心往后要做个好人。 趁着宋好节不在家,宋秀秀悄悄将被褥、衣裳、粮食并母女两个常用物件儿搬运到汪老五家里,又从柳府田庄上一从刺架下头把自个儿攒钱的坛子挖出来,带去汪老
五家。
要是依着宋秀秀打算,从此就该不管牛氏才好,偏生宋好节不回家,她又不忍心看着亲娘饿死,只得每日还回去给牛氏做饭,清理屋子。
牛氏瘫在那里动不得,宋秀秀不说,她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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