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抱住柳义的腰大哭:“爹,你咋了?”
宜安立在那里道:“杏儿怕得不行,我与她来看看。”
杏儿晓得她爹娘今儿要和离,虽有宜安在旁跟着,又哪里坐得住?她坐立不安半日,到底求着宜安道:“好姐姐,你就带我去看看,我一辈子承你的情!”
宜安说:“二婶与我说好,今日须得留你在学里。”
杏儿哭哭啼啼苦求,最后宜安拗不过,只得陪着杏儿过来,不想才来就瞧见柳义吐血,杏儿登时吓得魂飞天外,连记仇也顾不得了,抱住柳义就哭。
杏儿大放悲声,柳义也没忍住,虎目蕴泪,摸着杏儿头道:“爹没事,乖闺女,你别哭。”
杏儿哪里听得进去?越发伤心起来,眼看哭得要厥过去,柳义急了:“彩凤,你快来看看她!”
李彩凤早心疼得不行,揽住杏儿,拍着她的脊背小声哄:“没事没事,我们都在哩。”
杏儿边打嗝边道:“娘,我后悔了,你们不和离行不行?”
她原想着,爹不要她们就不要了,她跟着娘过日子,让爹后悔去。可看着柳义难过成这样,她做闺女的也心疼,一家人还像原先那般和和美美的不好么?
柳义看着李彩凤,李彩凤狠狠心:“杏儿,咱们原先说好的。”
杏儿直摇头:“原先说好爹跟他小老婆和儿子过,我跟你过,可、可原先没说爹会吐血!”
李彩凤进退两难,她连往后怎生过日子都打算好了,柳义忽然反悔,叫她有力无处使。看着柳义给她下跪,痛快是痛快了,可心里也空荡荡的,难过得不行。
李彩凤不禁以手捂脸,颓然坐回椅子上,恨不能立时离了这里,撇下这摊子麻烦事,耳根子清静。
宋好年眼看时机差不多,连忙给百合使眼色。
百合见状,走过来拉着李彩凤的手道:“姐,如今这样也着急不得,不如再寻思寻思。”
李彩凤心中其实已经动摇,十多年夫妻,要是柳义绝情到底,她说分也就分了。可柳义分明还记挂着她们母女,又承诺要送走吴四姐,连儿子都不要了。
话说到这份上,李彩凤其实就差个台阶下。
百合送上台阶,李彩凤接住,对柳义道:“你先养病,有啥话回头再说。”
柳义好比临刑的犯人又得了几日生机,眼一闭腿一软直接往后倒,亏得宋好年一直扶着,才没磕破头。
宋好年去给柳义请大夫,李彩凤跟杏儿两个坐在床边抹泪,百合看这情形,给李家兄弟使眼色。
田舅舅趁热打铁,劝李彩凤道:“人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们到老来要白头,可别为着一时气愤,把一辈子断送进去。”
大伙儿出来,李大哥先道:“要是彩凤受委屈,我们不能叫她忍着,可要是她还要与妹夫过日子,妹子,你劝着她些,日子到底是人过出来的,不好怀着怨愤在一处。”
百合明白李大哥的意思,笑着点点头,还没说话,李家小兄弟不干了:“咱们把阵势闹得这样大,就便宜他不成?”
李大哥瞪兄弟一眼:“你是要出气,还是要彩凤过得好?”
李小弟不说话了,气鼓鼓地看天。
百合道:“大哥你放心,彩凤姐不是糊涂人,柳义大哥但凡有心弥补,总能把日子过好。”
百合又进去帮忙照看柳义,田舅舅与李家几兄弟便坐在院子里说话,几个人叽叽咕咕地不知商量些啥。
百合道:“姐,我看大哥是悔改了,你要是狠不下这心,不如回头一步。”
李彩凤满心矛盾,柳义这模样,说她不心疼那是假的。可她越心疼,就越疑心自个儿下贱,把个这样的男人当成宝,放不下撇不开。
一时气恼起来,李彩凤连百合也认作奸人,不禁冷笑道:“是不是你同大年与他说了那话,他才回心转意的?”
杏儿担心地看百合一眼,百合笑道:“没事,你出去叫你舅舅给你买糖葫芦去,我跟你娘说说话。”
杏儿磨磨蹭蹭往外走,百合也不在意,叫屈道:“我成日与你在一起,哪有功夫理会大哥?你自个儿说说,我是同你亲些,还是与大哥亲些?”
李彩凤道:“你是与我亲,可大年谁晓得跟哪个亲?”
这人过不去的时候,总要给自个儿一个想头,李彩凤越想越觉着有理:要不是柳义晓得他生不出儿子,又咋会回心转意?
百合连忙给宋好年诉冤:“我想着他也没说过,待会子他回来,咱们一道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