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握住百合的手:“咱们如纯啥事也没有,往后可不用再操心哩。”
百合激动难抑,回握住宋好年,如纯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堪比天籁。
皇帝没多久就摸清如纯底细,笑道:“这孩子倒是内秀,会的全是女学开蒙那些东西,想是听会的。”
昭仁反应过来:“他每日听女孩子们读书,不曾想都听会了。”说着点点如纯额头,“小坏蛋,在家时只不张嘴,你娘为你操了多久的心!”
宋好年道:“都是皇伯父的福气,在家时这小魔星就是不肯说话,我们还怕他将来也不会说,今儿见着皇伯父和爹,他才头回开口。”
旁的孩子头回张嘴不是叫爹就是叫娘,偏如纯与众不同,他直接背《千字文》!
皇帝也心疼如纯原先不能说话,他既能张嘴,皇帝自然大喜,他九五至尊,抱着个孩子不厌其烦地说话,与寻常人家祖父也没两样。
昭仁与百合说:“你瞧,这慢性子的孩子就是内秀,真是再想不到的福气。”
百合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是,我原还想着到了京城,求皇伯父给个御医与他瞧瞧,谁知竟用不着大夫,他自个儿就好哩。”
如纯突然张嘴说话,当真是意外之喜,百合喜得啥都忘了,到晚上收拾睡下,看着儿子胖乎乎的小脸,才想起来:“也不晓得爹娘都咋样了。”
她娘正抱怨屋子小,住得人憋气。
朱氏糊涂了五十来年,就是这样的人,谁也没法子把她改过来。百合细论起来来自旁的世界,不是她亲闺女,因此与她不甚亲近,偏又对她负有责任——占了人家闺女身子,总不能把李大妞的亲娘扔过墙不认。
这些年下来,百合与朱氏过招不少,只当她是个亲戚家老太太,朱氏做糊涂事她也不顶恼火,倒比迎春和腊梅还柔和些。
朱氏不晓得迎春腊梅是她亲闺女的想头,只当百合待她最好。百合只求她不找麻烦,旁的都好说。
朱氏待三个闺女都寻常,青松才是她心头肉,不过跟着百合过了不少好日子,再看青松这狭窄的屋子就有些不大得劲:“还说接我们来京城享福,你瞧瞧这屋子,连个转身都打不过,倒是接我来京里住鸡窝哩!”
她也不想想,青松在京城扎根才几年,哪里就能买起大屋子?就这个院子,还是沐王府的沐三公子并月娘娘家帮忙,要不然青松且住不起。
李篾匠劝道:“你少说几句,我看这屋子比青松住的那间还宽大些,为着咱们来,他小俩口搬去窄屋子不说,那屋里还有好些杂物箱子。儿子比咱们委屈,你就知足些。”
不过李篾匠也觉着,京城这些鸽子笼样的屋子,还不如乡下来得宽敞舒坦。
朱氏咕哝一阵,总算接受现实,心想,宫里的屋子总该大些,回头她去宫里走亲戚,总能摸着大屋子的边罢。
她总算不想屋子了,却又推推李篾匠:“你说,青松屋里咋没动静?”
李篾匠愣了一阵,才明白老婆子在发啥疯,禁不住道:“你胡说啥,哪有当娘的竖着耳朵听儿子壁脚?”
“我不听,咱们啥时候才能抱孙子?”朱氏真个忧虑起来,要是青松跟月娘不敦伦,可耽误她孙子来这世上。
朱氏这人,说干就干,第二日就催着月娘买腰子给青松进补。月娘直愣神:“娘,青松好着哩。”
朱氏大大咧咧道:“你休与我打混,昨儿晚上我留神听了一晚上,也没听见啥动静,可别是青松当差亏了身子。”
她觉着月娘年轻,不会伺候汉子,别是亏了青松身子。
月娘脸唰一下绯红,待要辩解,又不晓得该从哪里辩解起,只好红着脸出门,当真买几样补药回来。
青松当值回来,一进院子就闻见药味,连忙问:“谁病了?”
月娘小声与他说了原委,青松哭笑不得,揉揉月娘肩道:“辛苦你了。我娘……罢了,我去说她。”
青松进屋子就变了颜色,与他娘道:“我屋子里的事情,娘你别管那么多,以后只等着抱孙子就好。”
朱氏拍着大腿道:“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个没良心的,这是要把老娘忘到脑后去啊!”
还是把月娘扫进来。
青松没法子,只好与她说实话:“昨儿你们才来,这里屋子窄,我们哪里好意思?娘,你可别糊涂,我跟月娘好着哩,你用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可你要胡来,我就不生了。”
连哄带吓,唬得朱氏连连道:“我还不是疼你?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好,娘就等着抱孙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