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又鲜又香。细细的银丝面吃起来不费劲,再加上我体力大量消耗,的确饿得厉害,很快就吃完了一小碗。
还是觉得不够,又想吃点心,这些愿望都一一被满足。
程嘉溯一开始担心得要命,到后来就只顾含喂我吃东西,最后他都有点害怕:“这么吃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瞪他:“现在就嫌我吃得多啊?”
“不是,你吃多少我都养得起,再来一口。”
吃完饭我终于感觉好多了,看程嘉溯虽然言笑晏晏,实际上鬓角见汗,脸色也不太对劲,连忙催他去吃点东西:“你孩子生出来你又倒下算怎么回事?”
程嘉溯刚一出门,产道就开始剧烈收缩,医生告知我,产道已经完全打开。
医生和护士都做好了准备,从此刻起,宫缩再没有给我片刻喘息的机会,剧烈的痛楚仿佛有一把铁钩子在我的腹部搅动,往外拉扯。
我竭力忍耐,随着收缩的频率调整呼吸,大口大口吸气。忍不住的呼痛从口里溢出,满室回荡。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很快,有巨大的物体被我排出体外,意识重新回笼,身体已经在放松,而神经依旧紧绷,还处在剧痛的应激反应当中。
医护人员各司其职,有的抱着大哭的婴儿处理污物,有的用语言和药物安抚我,让我平静下来。
我终于意识到,孩子生出来了。
这个认知让我长吁一口气,狂喜和巨大的疲倦同时袭来,我嘴里还说着“让我看看他”,已经不受控制地合上眼,睡过去。
睡眠并没有持续太久,我是被痛醒的,手没有摸到高高凸起的肚子,让我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程嘉溯在病床边看着我,他见我醒来,笑着亲亲我:“终于醒了。”
我肚子痛归痛,毕竟没有受太大罪,体力还不错的,握住他的手:“我很好。”
又问:“孩子呢?男孩女孩?”
程嘉溯一愣。
我脸色一变:“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睡过去之前,明明是听到他的哭声的,难道是有什么残疾吗?
“孩子没事!”程嘉溯连忙解释,他抿抿干涩的嘴唇,“我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好吧,我想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家伙一定是第一时间冲过来看我,忘了看孩子了。
正好,现在两个人都在并且清醒,我们这一对新任父母,是该看看自己的孩子了。
我妈抱着襁褓进来,“是个女儿,七斤九两。”
我不禁十分骄傲:“好大一个西瓜!”
我妈哭笑不得,又瞪我好几眼,教我抱孩子。
新生的孩子娇嫩得不得了,像是蹭一蹭,皮肤都会破掉。我屏住呼吸,一手托着她的后背和脑袋,一手托住她的腰腿。
她闭着眼呼呼大睡,我居然在她红彤彤皱巴巴的脸上看出了一点美貌的影子,不由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傻妈妈了,让程嘉溯看:“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为什么会觉得她很好看?”
程嘉溯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宛如接过最珍贵的宝物。他细细看了一会儿,用十分权威的语气回答我:“你没有看错,咱们的女儿,就是很好看。”
好吧,这人是个比我还傻的傻爸爸。
孩子就放在我的病床边,我又吃了点流质食物,等待乳汁分泌后把初乳喂给她。
妈妈打个手势,程嘉溯跟她出去说话。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可以猜测。从我醒来到现在,并没有看到郑夫人——而她是最早知道我要生产的人之一,最初也是她让我保持了镇静。
刘阿姨可以是为我准备食物而没有出现在产房,郑夫人没有出现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
对她来说,一个儿子才是最有力的强援。
当年她成功生下程嘉溯,保住了程家夫人的位置,而现在,自然也希望我生下长孙,在程颐和的天平上,再增加一枚砝码。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并不在乎程颐和的好恶,我自然也是不在乎的。
我看着新生的女儿,她有着乌浓的头发,眉毛也异常修长清晰,小小的嘴巴无意识蠕动着。
单是看她,我就看不够,心情被幸福所充溢,又哪里会顾忌别人不好的想法?
“宝宝,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笑着点点她的小嘴,“你爸爸会处理好一切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