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嗯,好吃,真好吃!群臣惊讶地相互对视,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真不愧是御膳,味道就是好啊!年年参加宫宴,这还是头一回真正尝到御膳的味道呢。好吃,太好吃了,这羊肉是怎么做的?鲜美极了,一点膻味都没有。吃一块,忍不住再吃一块。
不独有佳肴,还是鲜果,清清爽爽地切片摆在白瓷盘里,正好可以去去油腻。
正吃着呢,表演歌舞的伶人乐师就上场了。开始众人都没有在意,渐渐的都被吸引住了目光,连手中拿着的鲜果都忘了往嘴里送。
几个节目过后,群臣们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那首《明月几时有》是哪位才子作的?写得可真好,唱得也好。这么好的诗词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听说今年的歌舞节目圣上参了一脚,这恐怕是圣上的手笔吧!”
“极有可能,咱们圣上可是考过状元的大才子!”
“什么大才子?是才女才对吧!不过我觉得其他几首曲子也挺好,像那首《春眠不觉晓》的,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幅春景图。还有那个《离离原上草》,意境深远催人发醒呀!这些恐怕都是咱圣上的大作,没想到咱们圣上的诗作得这么好呀!”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几个都是翰林院和国子监的老臣,他们嘴上称赞着,摇头晃脑品评着,有的还用筷子敲击着碗盘和着拍子跟着哼哼,一幅如痴如醉的样子。
武将那边也是意犹未尽。
“那个剑舞舞得可真好看,你瞧她那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估计是练过的吧?”
“嗯嗯,那一招一式要是没点功底根本就出不了效果,这节目好,比往年有意思多了。”
还有那些年轻的勋贵宗室,也十分起劲。
“哎呀呀,那莫不是仙术?明明是一方帕子,怎么就变成鲜花了呢?”
“哪有什么仙术,这是障眼法,我听桃花县主说了,这叫魔术,没什么神奇的,唯手快尔。”这个知道内部消息的得意洋洋。
另一人撇嘴,“你拉倒吧,还没什么神奇的,刚才你明明都看直眼了。”这人毫不留情地吐槽。
“说的好像你没看直眼似的,这个节目是咱圣上想出来的,我当然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了。”这人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啥?咱圣上教的?”
“对哒,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年的节目都是咱圣上指点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哎呀,那咱们圣上可真是多才多艺,文武全才啊!”
女眷那边也是如此,只是她们心中对圣上的钦佩之情更加浓烈。为什么呢?因为同样是女人,圣上做到了她们做不到的事情,同为女人,她们与有荣焉。
这一晚,所有人都是一口一个咱圣上,可崇拜,可亲切了。就是宫宴结束回到府上仍津津乐道。压根就忘了之前反对女帝的也是他们。
阿九并没有和大臣一起宴饮,宫宴开始没多久她就借故离开了,她在,大臣们难免拘束。身为上位者,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一到外面寒气迎面而来,阿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长毛大氅。她抬头望漆黑的夜空,那里繁星点点,无比热闹。身后的大殿里传来歌声乐声欢声笑声说话声,也是无比的热闹。
这一刻阿九的心无比沉静,也无比寂寥,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热闹欢庆的时刻她该去哪里。她有母后有皇兄有师傅有桃花,有满朝的文武大臣,可她仍是觉得孤单。对这个朝代来说她不过是个异世来客,即便有一天她不在了,即便亲如母后,哭过伤心过,日子还是如常过。曾经属于她的桃花也有了吴行云。
她看似拥有很多,真正属于她的其实什么都没有。
阿九茫然地在宫里走着,这皇宫可真大呀!最后阿九登上了城楼,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万家灯火。她的身后跟着的是沉默的张穆雅。
张穆雅并不知道圣上在想什么,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哀伤。她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圣上也不需要她的安慰,所以她能做的唯有陪伴,安静地陪伴。
“镇北将军。”张穆雅突然开口喊道。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阿九自然也听到了,可她并没有回头,依旧背手而立,凝望着远方。
这一幕落在宁非的眼里却让他心惊胆战,这一刻他觉得阿九离他好远好远,似乎一个纵身她就消失不见了,“阿九,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他快步上前抓住阿九的胳膊,入手的真实感才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宫宴结束了?”阿九问道。
“还没,但应该也快了。”宁非道,他朝着阿九凝望的方向看去,除了无尽的黑夜,什么也没有呀!
“那你不留在宫宴上跑出来干什么?”阿九道,“今儿过年,你该回大将军府陪伴你的父母。”
宁非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今晚宁非的注意力一直在阿九身上,阿九出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不过有朋友拉着他喝酒,他也就慢了那么一会,出来就再也找不到阿九的身影,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慌张啊!好不容易问出阿九朝城楼这边来了,他就立刻赶过来了。
阿九嗤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座皇宫,不,这大燕天下我就是老大,谁敢把我怎么样了?”
宁非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道:“阿九,你心情不好吗?”
“不懂就别瞎说。”阿九怼了他一句,“今儿过年,举国同庆,我怎么会心情不好呢?倒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漠北?”
宁非沉默了,半天才苦涩说道:“果然瞒不过你。”顿了下接着道:“阿九,我想过了,我得替你掌住军权。朝中大臣看似都臣服与你,可谁知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呢?还是守边的将领,他们可还没有明确表态啊!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老想着陪在你身边。”
“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阿九笑了一声。她何尝不知道她的帝位没有坐稳,朝中的大臣,边关的武将,不少人都在观望啊!观望她这女帝有没有能力值得他们效忠,或是瞅准机会把她拉下帝位。不过这番话自宁非嘴里听到,她还是挺意外的。
“我得帮着你呀!阿九,咱们什么关系?我不帮你谁帮你呢?”宁非理直气壮地道,“阿九,你也不用太担心,漠北有我,西疆也在我的控制之下,大燕六处兵马咱们占其二,剩下的不能都不听号令吧?咱们慢慢筹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