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而不幸的是,狼曦成了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当时德尔正从祭司处离开,恰好被小狼曦遇到。为了不让他声张,德尔哄骗他自己是偷偷去摘好吃的东西,还许诺会给他带回来一颗他最喜欢的青丝果。
狼曦高兴地答应了,后来偷听到阿父和老祭司的谈话才知道真相。
哪怕小狼曦那时还没有真正明白死亡的意义,但因此病了一场,做了很久的噩梦。
见他满眼害怕,蒙辉嗷呜地安慰他。
他不会做那样的傻事的。
因为那不是在减轻谁的负担,而是在伤害爱他的人。尤其是蒙皓在部落的处境已经很艰难,蒙辉知道如果他放弃自己的话,他哥哥一定会就此离开部落——就像很多不愿意给部落带来灾难的白兽人一样,独自生活,然后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凄凉地死在荒野之中。
蒙皓却说:“祭司大人已经说了,辉的伤他无能为力。”
他并没有把苟梁当作五岁的孩子看待,又或者,他只是迫切地想要这个惹事精离开弟弟身边,别再让他动娶狼曦的念头,而刻意地忘记苟梁的现状。
见他听不明白,蒙皓说的更直白:“祭司大人也治不好辉。他不能在给你收拾烂摊子,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了。”
“治不好了是什么意思?”一脸懵懂的苟梁断章取义,“蒙皓哥哥,小辉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可以像兽神大人祈愿,兽神大人是万能的,一定可以会治好他!”
“没用的。”
蒙皓残忍地说:“祭司大人已经为他祈愿很多次,但结果就是这样。”
“不会的,沃青爷爷说过兽神大人是最仁慈的,他不会不管——我也可以为小辉祈愿!对啊,我也可以,我怎么没想到呢!”
苟梁迫不及待地祈祷,就像小狼曦曾经复活那株枯萎的药草一样,直接而稚嫩地说:“兽神大人,你救救小辉好不好?没有腿很难受的,你最喜欢他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你的祈愿力早就——”
蒙皓的声音蓦地顿住。
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祈愿之力的波动,随即,祭司院中种植的银月花仿佛受到感召一样飘入屋中,银色的花朵和嫩绿的新叶环绕着苟梁——他的祈愿被兽人大人听到了!
兄弟俩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神情肃穆而尊敬。
【系统:主人,有当前世界的本源力量干扰,我们还按原计划进行吗?】
【苟梁:宿体现在可以兼容这股力量了?】
系统小心地探测之后,很快给了否定的答案——本源力量虽然出现,但并没有接受驱使,仿佛在观望着什么,无法真正为苟梁所用。
【苟梁:那就继续。】
【系统: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
【苟梁:蒙辉是攻略目标唯一的突破口,成败在此一举!否则,就算在我的努力之下好感度有一定的回升,他也不会爱上一个心智只有五岁的孩子。让我活上两三百年都吃不到一口魂力,我还不如去下个世界找他呢,反正别人也抢不走!】
【系统:……好吧。】
价值2999积分的骨肉重塑道具被投放在蒙辉身上,严阵以待的系统在苟梁的指示下,将重塑效率调整到最低,按下确认使用键——
萦绕在苟梁身边的银月花叶突然增多,快速地围绕苟梁旋转起来,仿佛是在确认那一瞬间的奇怪感觉是不是来源于这个像自己祈祷的小雌性。
它一施加压力,苟梁的脸色霎时就变得苍白起来,额头冒出冷汗。
【意识海里,系统吓得抱紧自己:主主主主人,怎么办怎么办?】
【苟梁: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就不信混蛋主神都已经睡着了还能把我怎么样,只要我不触犯主神法则,他能奈我何?】
心中发狠,苟梁口中却越发虔诚地祈求:“仁慈的兽神大人,小辉他很乖,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也不贪吃,不偷懒,还是保护部落的英雄,你看看他的腿好不好?不要让他住进圣帕山,永远不能回来。你别让他走好不好,他会害怕的……”
银月花叶越聚越多,祈愿的力量惊动前院的老祭司和雌性们,他们匆匆赶到后院,竟看到苟梁在为蒙辉祈福。
泛着银色光泽的银月花、泛着嫩绿色光泽的银月新叶随着苟梁抚过黑狼的毛发,散落蒙辉身上。渐渐地,连一块黑色的皮毛都在看不到,完全被笼罩在花叶之下,只留下一双郁金色的眼睛传达着对兽神的敬畏。
而加尔第一个注意到苟梁的脸色,重病刚愈脸色差劲的苟梁,此时满脸雪白,连头发都要被汗水浸透了。
“曦儿——”
老祭司拦住了他,又匆忙地吟咏:“兽神大人在上,请宽恕爱子心切的雌父吧。”
加尔这才想起现在的场合,连忙向兽神大人告罪。
部落的雌性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没有想到“狼曦”的祈愿之力居然这么强。
就连月锦也十分错愕,但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狼曦”没有死成,由此得到了兽神的祝福而重新获得祈愿力也不足为怪。
此时看到苟梁借此大出风头,月锦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自己重活一世得以改变悲惨的命运,已经是兽神大人给予他最大的恩赐了,赶忙将心里刚生起的异样压下去。
“兽神大人,你帮帮他好不好,以后曦一定会把最喜欢的青丝果都留到红月祭的时候送给你的。请救救他……”
不知祷告了多久,苟梁的声音都已经哑透了。
终于,蒙辉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声。
蒙皓浑身一颤,上前了一步,怕打扰苟梁的祈愿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更紧张地看着弟弟。
苟梁大喜过望,“兽神大人,小曦最喜欢你了,谢谢你……”
他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得,昏了过去。
在他身边的蒙皓下意识地接住了他,看了看他惨白的脸色,一时也做不到脱手不管他,好在加尔很快冲了上来,接手抱住了苟梁。
“辉,你怎么了?”
“嗷呜……”
“什么,你的腿有知觉了?!”
蒙皓大喜过望,正要寻找祭司为弟弟诊断,却见对方正严肃地查看苟梁的状况,顿时有些愧疚起来——苟梁是为他弟弟才昏迷的,他这样不管不顾,有些过分了。
“祭司大人,狼曦他没事吧?”
蒙皓问。
哭泣的加尔也紧张地看着老祭司。
仔细地检查完毕,老祭司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脱力了。让他安静地睡上一觉,吃一些滋补的东西会好起来的。蒙辉他怎么样?”
后一句是问蒙皓的。
蒙皓难掩惊喜:“辉说,他的腿很痛。”
“真的吗!”
老祭司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欢喜,“痛是好事,大好事……蒙皓,你帮加尔送狼曦回去,你弟弟我会照顾好的。”
又让其他人散了,只让他的继承人桑弥留下帮忙。
苟梁屋中。
见蒙皓放下儿子后匆匆要走,加尔忍不住喊住他。
“蒙皓,我知道曦儿这些年做了很多错事……”加尔说,“都是我和他阿父不好,把曦儿教坏了。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只是现在曦儿他只剩下五岁前的记忆,还是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祭司大人教养的好孩子。那时候,他有多喜欢和依赖你,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所以,能不能看在,现在的狼曦是无辜的份上,不要让他……太难过了,好吗?”
蒙皓:“加尔叔叔,我不会原谅他对辉的伤害。况且,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或再次长大,明白什么是白兽人,什么是残兽人。和我们过多接触,对他并没有好处。”
“那、那可以给他一点时间吗?”
加尔哀求:“不要让他在最喜欢你、最天真的时候,承受一个孩子无法理解和承受的谴责和痛苦,好吗?”
蒙皓沉默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