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理相似。
不过施展这门术法需要被施术者自愿,并得到她的全心配合才能发挥效用,所以苟梁才会征询她的意见而不是直接出手。
云娴正色道:“大人,您需要我怎么做?”
如果可以,她当然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苟梁抬手取下她的几根头发,头发离体后立刻化作一团黑气,想往苟梁身上钻。毕厦微微一皱眉,苟梁脸上的厉鬼印记陡然出现,吓得那团黑气和云娴缩成一团,不敢直视苟梁的面容。
“水。”
毕厦闻言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苟梁。
苟梁口中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取汝爽灵,回溯光阴,急急如律令!”
一滴水从苟梁指尖弹出,撞入发丝化作的黑气中,黑气争先恐后地钻入水滴中,一帧一帧属于云娴的记忆在水滴中闪现。
云娴目瞪口呆,这也太酷炫了吧。
很快,云娴死前的记忆被搜索到。水滴蓦地放大无数倍,黑气散开在水镜轮廓周围流转,而水球里清晰地出现两个年轻男女走入古宅的画面。
男人对女人笑着说:“怎么想着换这套衣服来了?”
一身旗袍的女人娇俏地说:“你不懂,这样才有感觉嘛。”
云娴眼中滚落血泪,“鹤扬……”
无疑,那个男人正是云娴的男友。
毕厦见了那人,却是狠狠一拧眉:“孤阳子!”
苟梁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由扶额:这厮又启动自由切换模式了,明明说好今天走温柔风。
毕厦下意识地把苟梁用力地锁进怀里,很显然他对孤阳子有着很深的忌惮,哪怕对方现在只是一个影像,也让他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把苟梁圈进绝对安全范围。随后,他才注意到苟梁嫌弃的小眼神,毕厦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有什么意见,嗯?”
苟梁嘘了一声,“别闹,重头戏来了。”
毕厦哼了一声,把脑袋搁在他头顶上,目光阴沉地看向水镜里快进的画面。
那里面的女人正在稀奇地看着四桌的环境,掏出手机四处拍照,再记录一些关键词。而她的男友鹤扬,也就是孤阳子夺舍的身体正一脸纵容地看着她,直到她采集好素材。
孤阳子摸了摸云娴的鬓角,笑着说:“小娴穿这身衣服很好看,今天开心吗?”
云娴红着脸说:“很开心。”
孤阳子说:“你闭上眼睛,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啊,这么神秘。”
云娴依言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抹甜蜜的笑容。
闭上眼睛的她,没有看到孤阳子在她关上视线的那一瞬间,从柔情蜜意瞬间变得古井无波的眼神。他抬手在她眼前拂过,云娴的表情突然变得呆滞起来,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样。
随即,孤阳子把手放在云娴肚子上,下一瞬,一团血肉从她的肚子里被掏出来。
分明肚子生生被掏空了一块,云娴却毫无所感。
孤阳子毫不犹豫地把那团血肉炼化,一个白色的灵魂从血肉中爬出来,被孤阳子吸食后又吐出,与他手中的血肉化成了一滩血水。
孤阳子显然已经达成目的,当即脱离了这具躯体。
毕厦眸光闪过一丝杀意,他分明记得孤阳子生前原本已经年近五十,但此时看起来和二十来岁的青年无异……再看地上的血水,毕厦已经猜到了其中缘由,不由表情更加冷肃。
失去孤阳子魂魄的云娴男友的身体开始腐烂,转瞬间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孤阳子一挥手它就变成了粉末。
“鹤扬!”
云娴惊呼一声。
而回溯水镜中,孤阳子怜悯地看着她,说:“抱歉,一路走好。”
他解开云娴身上的术法,云娴跌落在他怀里,孤阳子把手伸进她身体里搜了搜她的魂魄,确定她已经离世,就将云娴的身体火化了。
离开原地的孤阳子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从云娴肚子里掏出那团血肉时,一滴鲜血落在了云娴的手机上,而云娴的魂魄就此附着在了上面。
云娴生前最后的记忆戛然而止,完成使命的水滴和黑气一起蒸发,在他们眼前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他、他在做什么?”
云娴满脸凄惶,捂着自己的肚子,明明应该毫无感觉,她却觉得很疼,疼得她想哭想要叫。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让她窒息的恐惧。
苟梁也是一知半解,只能确定这是现世早已经失传的一门秘法。再见毕厦满面阴森,就知道这个秘法定不简单。
“毕厦?”
“……不妨事。”
毕厦把苟梁抱得更紧了些,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老道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在借自己的血亲之魂,转嫁自己身上的业障。”
见苟梁不解其意,毕厦解释道:“人初降世,在母体中的第一个月,魂魄是纯白的,也是最纯净的。此时的灵魂最脆弱,却又能承载世间最邪恶的业障因果——鬼婴就是由此而来。”
“当初孤阳子用自己唯一的儿子给自己造了替身承受业火,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怕他当时逃过一劫,终有一天还是会被天道发现,难逃魂飞魄散的结局。所以他故技重施,将自己身上带着的业障转移到血亲身上,而这种纯白灵魂受了业障,再造成从母体自然流产的假象,很难追溯根源,查不到他身上。”
苟梁明白了,他冷笑一声道:“他既不想入轮回,这么努力地给自己洗白,难道还想走鬼修之路,位列仙班不成?”
“你们在说什么?大人,您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我怀孕了?”
巨大的刺激让云娴一时间都忘了对毕厦的恐惧。
毕厦没有理会她,反而是苟梁点了点头,说:“不错。看来你男朋友很早以前就被孤阳子夺舍了,或许至始至终和你谈恋爱的就是孤阳子,这样一来,你怀的孩子才能算作他的血脉。”
云娴满脸青白,不寒而栗。
这也就是说,和她交往了三年的男人其实是个厉鬼?和她上床差一点就和她结婚的人其实只是具行走的尸体?而他的目的只是借自己的肚子怀上一个孩子,再将那个孩子残忍杀害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想通了这一点,云娴按着肚子,身上的鬼气猛地暴虐起来。
她发出愤怒的鬼哭声,黑色的戾气险些侵蚀她的眼睛,险些让她化作毫无理智的厉鬼。
就在这时,苟梁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穿透云娴悲愤交加的神智,让她一瞬间恢复了清明,下意识地朝苟梁看去。
“云小姐,逝者已矣,请你节哀。”
苟梁说:“不过么,冤有头债有主,你既与孤阳子有血脉相连的夫妻缘分,大概也是这世上寻找孤阳子的唯一媒介。你可愿意和我们走,亲手为你和你的孩子报仇?”
云娴愣住:“……你们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苟梁点了点头。
云娴达成夙愿,本该欣喜若狂,但是刚才受了太大的刺激,以致于她的感观都迟钝了许多,见状只呐呐地点了点头,说:“谢谢。”
直到走出了这座困了她五年的古宅,云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受了多大的恩惠。
她忙道:“多谢两位大人相救,云娴无以为报,愿意以此生功德为酬,谢二位援手之情,收留之恩,复仇之义。”
金色的功德光芒化作莹光,一点一点散落进苟梁的身体里。
苟梁肿痛的咽喉只觉一阵清凉,身上被毕厦的戾气弄伤的不适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毕厦眼睛蓦地一亮——
苟梁亏损的灵力,终于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