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魏家这小子把他的相思玉送给你了?”戍阳侯爷说着瞥了苟梁一眼,见他兀自赤红着耳朵看着韩战, 更觉心里堵得慌, 咬着牙邦语气更冷了几分,“你, 还收下了?”
夏侯老将军还是初次听说这件事, 不由错愕地睁大眼睛, 看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又看看自己非常欣赏的后辈, 心中一乐:好小子, 可以啊!
韩战点头, 神色认真道:“希望父亲体谅, 儿子与常宁在军中朝夕相处五年,儿欣赏他的谋略,赞佩他的为人, 日久生情, 还平白将他卷了进来,还望父亲不要为难他。”
“放屁!”戍阳侯爷怒喝,“你真当我老了就好糊弄了?!”
他冷哼一声, 原主在戍阳军中十分高调, 对韩战的垂涎之意也从来没遮掩过,他虽然留京多年但还没有耳聋目盲到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地步。韩战的态度他也很清楚, 从没有给过原主回应,甚至是避之不及, 怎么突然就……私相授受, 还私定了终生?
莫非……真如外面传言所说, 在外滞留的这一个月,苟梁对他儿子做了这样那样的事,逼了他儿子就范?
都是男人,他也是知道的,要是扯上了肌肤相亲的关系,男人就立不住脚跟了。何况,他精心培养的儿子品性优良,若是经历巫山云雨,不管事出何因,也断不可能不负责任。
这么想着,戍阳侯看苟梁的眼神带了三分异色,心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可他怎么都想不通,儿子怎么就着了这小子的道呢?不应该啊……
“父亲?”
韩战的呼唤让他回过神来,当即恢复了严肃的面容,瞪了一眼韩战,冷声道:“我不听你狡辩,魏家小子,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苟梁忙实话实说:“不敢瞒伯父,侄儿初投戍阳军,便对韩战心生爱慕。世间难得有缘人,侄儿一直相信姻缘一事冥冥之中便有天定,见到韩战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指引,他便是我穷极一生去寻找、去守护的人。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让我如此神牵梦绕,也不可能再有旁人能让我——”
戍阳侯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从前听说他儿子在军中被一个爱吟酸事的大胡子军汉追求,他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毕竟他儿子从小就冷静过头了,他这个父亲都不曾见过他露出过孩儿心性,乍然听说他被一个爱慕者逼得同人大打出手,只觉得无比新鲜。但此时亲耳听见苟梁表衷情——哪怕他现在换了一副白净俊美的面孔——戍阳侯爷也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爬起来。
实在不知他儿子是怎么忍受过这五年,还没被逼疯或是把苟梁乱棍打死。
他暗自同情了儿子,嘴上却是强硬:“不必多说。”
说着,戍阳侯爷看向夏侯老将军道:“你倒是也说句话啊,就这样看他二人如此胡闹吗?”
夏侯老将军赶忙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张口想要教训,但最终还是只叹了一声,道:“也许这大概就是戍阳侯府和魏家的缘分吧,你当年不就想两家结亲吗?这么兜兜转转,虽然……咳咳,有一点差错,但也总算是圆了这个心愿。”
“你!”
“哎,说起来这件事归根结底老夫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要不是我那福薄的孩子错惹波澜,我这劣徒也不会遇上你家大郎。”
夏侯老将军看向苟梁,痛惜道:“师父愧对你啊,你一向是师父最骄傲的弟子,不论是才学还是心智远胜师父当年。原本,你就算不入官场,也当是扬名立万的一方将领,如今却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成了那下九流的草莽之辈。都是师父的错啊,若是当年及早发现是那不孝子留下的孽债也不至于……如今师父却不知道该劝你还是改阻拦你了。”
他满口唏嘘,但话里话外无不在提醒戍阳侯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可也逃不了干系。
他的宝贝徒弟可是名满京城的状元郎,原本前途无量,结果被韩家的姑娘误认情郎逼婚逼得有家不能回,还得委屈地躲在戍阳侯府里做一个没背景没后台的小兵。明明才智无双建功无数,赤脚空权成了五品校尉,可一朝回京有什么都没剩下,还徒惹话柄。
这些,戍阳侯府想推脱说和他们没关系都不行。
而今韩战都接受了苟梁,你个老匹夫还在瞎嘚啵,赶紧让你儿子替你还债赎错才是正经。
戍阳侯爷深切地意识到留夏侯老头做自己的帮手简直大错特错,这师徒俩简直是老狐狸养出了小狐狸,像他这么正直的人如何是对手?而他唯一的狐狸儿子,还偏和自己作对,他简直立于必败之地啊。
戍阳侯爷气不顺道:“别胡扯那些有的没的!”
“且不说你二人都是男子,我断不可能答应这等荒唐事。何况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知在这天阳国内,作为父亲的我都还不是最不愿意看到韩战和魏家的嫡孙有这种关系的人。现在京城里是个什么景况,不需要我费口舌你们也当知道。如此情形下,若是你二人交往过密,让……如何作想?你们有将把家族置于何地?”
“此事父亲不必担心。”
韩战解释道:“儿子失踪的那一月,实是受皇命前往天阳山归正圣石。”
“什么?!”
戍阳侯爷和夏侯老将军惊声道,夏侯家虽然不知道圣山所在的地方和进入办法,但作为世代守护皇室的将府,他也知道圣石的存在。
圣石不正,天下必乱。
而归正圣石,往往要让魏家或是韩家天子最高不满三十岁的后辈以生命的代价血祭才能拯救黎民天下。
虽然韩战此时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但他们此时听说还是无法控制地胆战心惊。
“那、那你如何……”戍阳侯爷问着,忽然看向苟梁道:“难道是这孩子的缘故?”
韩战点头:“父亲,您和夏侯爷爷也都知道,圣石不定,非血祭不能正其位,定天下。但若是承袭圣石阴阳之力的魏家和韩家的后人协力归正圣石,那便可保两人性命,但……此事我在回京面圣时便告知了皇上,也如实说了我和常宁的关系,皇上很是自责,已给我和常宁下了赐婚旨意。婚书就在我手里,若哪一日谁对此有疑问,我自会让那人心服口服。”
若韩家和魏家的后人同时归正圣石,那两个后人也将失去圣石之力,也无法孕育子嗣传递阴阳之力了。
戍阳侯爷和夏侯老将军对视一眼,眼里都满是沉重。
如此,也难怪皇帝会给两个孩子赐婚了。
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戍阳侯爷也无法再说反对的话。
他叹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二人虽有陛下的旨意在前,但圣石一事在天阳乃是绝密,我们韩家的嫡长子对此生而知之,魏家的嫡长子在洞房花烛夜会晓悟,而皇家却是要在新帝继位的时候方可从血脉之力中知悉此事。如今陛下垂暮,新帝之位还不知会落入谁手,你二人还需当谨慎行事,待到……成了遗诏,你们才是安全的。”
“儿子明白。”
“侄儿谨记伯父教诲。”
韩战和苟梁同时说道。
戍阳侯爷心累地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自己留了夏侯老将军下棋,两人大半辈子的交情没想到老了才知道曾经还差点成了亲家,都是满心慨然,一时回忆往昔,一时快意一时伤,双双喝了个烂醉如泥。
当时苟梁在屋顶上享受韩战的喂食。
漫天的星子在夜空中星辉摧残,韩战的手指顺着法则的轨迹滑动,流光溢彩的星辰之力便从从天际细碎地散落下来。
韩战问他:“今天想吃什么?”
苟梁看着在他指间流转的散发着榴莲香味的星辰之力,咽了咽口水,“鸡腿吧。”
在天阳山呆了一个月,苟梁开启了饮食界的新世界大门。根据韩战的说法,他的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对食物的消化能力犹如婴孩一般,不能直接使用他身上的主神之力,在星辰万物上附着的被法则限定的那部分力量则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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