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苟梁一早睡醒来,就看到老胡在他帐前来回踱步, 那张大胡子脸上满是焦灼和愤慨。
苟梁见状不妙, 见他朝自己大步冲上来,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老胡,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那什么, 我还有事, 先走一步, 先走一步。”
苟梁干笑着要跑。
老胡大步追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搓着双手道:“老常, 我有话跟你说。”
苟梁和他大眼瞪小眼, “老胡啊,你可想好了再说。”
他动了动自己的拳头,心想这家伙要是真和自己来一个爱的告白, 他不介意帮招蜂引蝶的原主收拾了这个追求者。
没成想老胡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痛心地说:“老常,将军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是在不该……不该这样委屈了自己啊。”
“啊?”
苟梁听愣住了。
【小肆, 他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谁让你和主神大人昨晚忙着干活, 连我说话都不听的,现在吃亏了吧。】
系统抱怨, 昨天他发现异常的时候就和苟梁说了,怎料苟梁和韩战都没有搭理他。苟梁快速地瞄了眼系统监控回放的画面, 才知道原来昨晚韩荣偶然看到他和韩战接吻, 后来又带了一帮子人听了他和韩战的墙角。
林狄他们在苟梁帐外听了一耳朵, 赶紧夹着尾巴就走了,他们向来是识趣的人。
且不说韩战是一军主将,苟梁在将士们的心目中地位也不低,这件事传出去难免动摇军心。
大战在即,军心乱乃是兵家大忌。
因此哪怕心里再震惊,他们也明白这件事万不能宣扬,还贴心地替他们把始作俑者韩荣给绑了,免得惹出无谓的是非。
他们现在都在帅帐里老实地等着韩战来处置这件事呢,只不过老胡坐不住了,等在苟梁屋外,急言相劝。
老胡说:“老常啊,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将军。可是,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怎么就是不能接受你和将军有缘无分的事,非要干出这样的傻事来轻贱自己?你这样、这样,哎,总之就是不对的!”
“有缘无分?”
苟梁还没出声,掀帐而出的韩战随手将腰带束紧,大步走上前来将苟梁拉到身后,看向情真意切的老胡。
韩战淡淡道:“你何时还管起了他人的鸳鸯谱,你且说,他不应该和我在一起,又当和谁在一起才合乎缘分二字?”
老胡心里一紧,韩战余威甚重,此时形容冷淡更是让老胡心生退意,但到底是气不过。他强撑着梗着脖子说:“反正不管怎么样,将军您不能以夫妻之名待老常,怎么能、怎么能和他做那等夫妻之事?”
韩战看了他一眼,说:“我和他的事,还容不得你评说。”
说罢,他牵着苟梁往帅帐走去。
韩毅正在帐内抓耳挠腮——其他人默不作声的,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才使得他们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模样。这时候见韩战和苟梁终于来了,总算屁股下的椅子不再像是扎针的板子,让他坐立不安了。
韩荣正被堵了嘴五花大绑地丢在地上,听见动静,费劲地抬起头朝韩战呜呜大叫着。
韩战看了他一眼,拉着苟梁往主位上坐下,道:“这个时辰你们不去吃朝食,在我这里做什么?”
“将军……”
众将复杂地看着他和神态自若的苟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又把资历最高的林狄给推了出来。
林狄咳了两声,这才道:“将军,昨日韩荣将军行迹不轨,宵禁时间仍在军营内四处走动,后又着人传信于我等,散步了一些不利于将军的言论。我等在常将军的帐外生擒了他,现在正在等你发落呢。”
听他这话,是打算避重就轻,只管拿问韩荣的过错了。
但韩战没领他的情,反而饶有兴致地说道:“不利于我的言论?你且说来听听。”
林狄迟疑了一瞬,看韩战一派坦荡的样子,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嘴上则如实说道:“韩荣说您在军中□□,与常将军苟且,证据确凿,不堪为帅。”
“哦?”韩战看向在地上挣扎的韩荣,俯下身道:“二叔,你对侄儿的房中事如此关注成何体统?况且,天阳那一条律法上说,我韩战同自己的夫君行房,就是□□,就是苟且,嗯?”
韩毅也急声道:“就是啊,我大哥大嫂行——干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二叔你、你这也太为老不尊了吧!”
哈???
不仅是吃惊得睁大眼睛的韩荣,就是林狄等人都惊得叫出声来。
牧杭终于撑不住笑场了。
苟梁他们没来之前,他一个人面对搞不清楚情况的韩毅和一群义愤填膺却又忧心忡忡的大老爷们就憋笑憋得很辛苦了,此时才放开手脚地大笑道:“你们这些蠢货,到现在居然还不明白吗?”
林狄惊道:“老常你、你是魏宣明?!”
又一人大叫:“京城第一公子——”就长这副模样?!
说好的第一美男子,说好的面若桃李,说好的世家风范呢!
苟梁翻了一个白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昨天听了老子的墙角,听得还开心吗?”
林狄老脸一红,众人也是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苟梁也不和他们计较,只问韩荣:“二叔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战事在即,你胡言乱语,辱及主帅和上官,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你是西莽派来的奸细,专门为动摇我戍阳军军心,替西莽军打前锋来的?”
“呜呜!!”
韩战目眦欲裂,更剧烈地挣扎起来。
苟梁冷声道:“阵前乱军心者,杀无赦。这是我天阳军中铁则,二叔好歹以前也做过一军之将,不会连这一条都记不住吧?”
“呜!”
韩战见他竟不是说笑,抬手之间就想要自己的命,被吓得不轻。
苟梁从他身上收回视线,道:“属下恳请将军处置。这等祸乱人心图谋不轨之辈,留在军中迟早是个祸害,断不能留。”
韩战却显得有些犹豫,沉吟道:“韩荣毕竟还有皇命在身,杀了他难免对皇上不敬。”
见韩荣眼里迸发生机,换作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韩战摆摆手说:“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常将军说的也很有道理,军中不能有错不罚漠视律法,便是本将也是如此。林将军,我稍后奏折呈报皇上,你派一队人马将他送回京,让皇上定夺吧。”
原本将韩荣从戍阳城带出来,就是怕他留在后方捣鬼坏事,现在能剔除这个在背地里无时无刻不再琢磨怎么报复自己和苟梁的人,岂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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