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冷空气强行灌入,沉重的门居然被狂风吹得吱呀作响。
“不可能!”花妃整个人的血色仿佛被抽空,脚下一滑,踩着破碎的琉璃盏,鲜血汩汩的往外流动。
自信而有底气的笑容悦然脸上,长孙孤山自知命数不多,所以才要在这最后的关头拿下南疆这块心腹之患。
“你以为我真的因为宠你信你,杀了忠臣,宠信奸逆吗?”
夜里,借着从屋外进来的微弱月光,花妃看清楚了面前这男人的冷意,五官硬朗,浑然天成的线条。
“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假象而已,那些忠臣被朕很好的保护了起来,现在,南疆应该差不多被拿下了,朕已经秘密训练精兵潜入南疆,攻克南疆王城,而你,就是头等功臣。”
长孙孤山的笑声夹杂着一丝越来越浓郁的微弱气息,时不时浑浊的咳嗽两声。
“骗我,你是在骗我,对不对?”花妃只感觉整个人被人大卸八块,头脑一热狠狠的揪着长孙孤山的领子。
长孙孤山这些天的寿命一直在被蛊虫吞噬,加上此时蛊虫失控,他随时有可能咽下那口早就不该挣扎的气。
“朕在骗你,不,你错了。一直都是你自己自欺欺人,你以为你触摸到长孙国的神坛,能成为万人之上景仰的女皇帝。”
花妃是南疆探子,可是她的野心不断膨胀,到后面想独吞整个长孙国,长孙孤山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
他早就拟好了圣旨送到君墨辞的手里。
因为用力,指甲盖发白的手突然一松,花妃整个人因为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哐当一声,此时屋外狂风大作,有暴雨将至的前兆。
“你从南疆带过来的奸细,隐藏在宫内和宫外的,都已经被秘密处决!你不用指望着他们救你逃离或者夺政称王。”长孙孤山额头沁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吃力的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狂风暴雨将至,江山要变了。
花妃愤怒而又冷静的轻笑一声,手上依然是一把亮的闪出寒光的短匕首。“既然你断了我的活路,皇上就不怪念臣妾不念旧恩。”
咬紧牙关,长孙孤山想要用力反抗,可是浑身松软,像是充了水的海绵,无法在水上漂浮起来。
眼看匕首就要刺进长孙孤山的胸口,心跳声即将停止。
突遇闪电,寒光乍现。
花妃的眼一花,只是一眨眼再睁开,刀已经划开了她的喉咙,鲜血四溢。
“你”花妃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君墨辞出现。
明明长孙孤山就快要杀了君墨辞,终究是差了那一步!
看着救星到了,长孙孤山扯出一道放心的笑容,扶着他躺在龙榻上。
他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抓着君墨辞的袖子,激动不已,却也虚弱,“我就知道你会来。”
“皇上,微臣现在就去叫太医过来。”耳旁的狂风暴雨被自动忽视,君墨辞听着沉重的呼吸声,心仿佛被人用淬了毒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鞭打着。
长孙孤山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湿润嗓子,紧紧的拽着君墨辞的袖子,“不用去了,没有用的,你听我把话说完。”
君墨辞一个大男人,看着奄奄一息的皇上,居然鼻头发酸,泪光闪闪,不过因为是在夜晚里,没有人看清楚他无声的吞下了所有的泪水。
“宇文昊有一个儿子叫宇文龙,他逃到南疆和南疆大臣勾结,引发战乱,凭着他对我的了解,把这女人送来,并且给我下了蛊毒,想要置我于死地。”
中间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谈话,血腥味满溢在喉咙中。
“一旦成功,长孙国被南疆吞入囊中,而南疆则把我交给宇文龙,任他处置报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怕打草惊蛇,便一直暗中调查,直到最近才水落石出,所以我才把这女人打入冷宫,毫不留情,因为这女人,我派出去的人已经顺藤摸瓜抓回了宇文龙。”
原来长孙孤山一直强忍着毒蛊的反噬,暗中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是君墨辞等人误会这位贤德闲能的皇帝了。
之前将君墨辞打入天牢,也是在演戏,迷惑花妃暗藏在宫内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