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以对,无奈点头:“是。”
“从开始追求我,算计我的时候,你就知道,”白娆用还能动的左手,指向身后沉默的男子,“他,接近我,别有目的,是不是?”
“是。”
“我们没有闹翻之前,你有无数机会向我说明真相,可你一次都没有,是不是?”
“……是。”
讥诮的眉眼凝聚着千年冰川的寒意,“你们,不愧是兄弟。”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话,白娆转身就走。
重伤算什么?只要不死,她此刻,此生,只想离他们两个人远远的!
宽大的病号服显得女人越发孱弱,背影依旧倩丽,在场二人,谁都没有资格去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逐渐挪出走廊,走入转角,消失了身影。
“我故意破坏了你们那么多次,没有一回得逞。偏偏这一次,我不是故意的。”许陌枫苦笑一声:“这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徐瑾安痛苦地闭上眼,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倚靠在墙上,片刻后,无力地坐在地上。
白娆,走了。
她此生都不会再原谅他的欺骗,他所做的一切。
将她们母女一次次地置于危险之中,就算解救她们的,是自己又如何?
再睁开,墨眸之中的痛苦之色毫无退减,反而更甚。
许陌枫掏出手机,给医院部门打电话,并安排车,送白娆前往A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进行后续治疗。
这个时候,两个人,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亏心。
此刻,白娆扶着墙走进转角,又行了几步,便再也支撑不住,滑落在地,捂住脸,女人悄无生息地哭泣。
泪水弥漫双脸,眼泪似倾泻的洪水,从白皙的指缝间汹涌澎湃而来。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一个自恃喜欢她,却几遭陷害和她的关系,诋毁她的名声,故意让她和徐瑾安情路坎坷。还充当救世主一般,以为脱离她出苦海,却隐瞒了一肚子真相,一言不发,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一个自恃她的丈夫,却三番五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让她和孩子几次迈入了鬼门关。手握证据而不法办林秀,任由其逍遥法外置母子于险地。
这样的徐瑾安,同林秀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徐瑾安藏得更深,做得更绝。以爱之名,无形伤人。
白娆,已经溃不成军,输得彻底。
努力擦了擦眼泪,受了伤的女人踉跄站起来此刻,她的身心达到一致境界,千疮百孔。
转院办得很顺利,不到二十分钟,白娆就坐上了前往A市最好的私立医院救护车上。
也许是哭过一场太过疲累,也许是重伤未愈实在难以为继,片刻的工夫,她就不知外界事,昏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看到的又是满面白墙,白娆舔了舔唇,听到一声惊喜的轻呼:“娆娆,你醒啦?”
兰澜好听悦耳的声音响起,白娆扭过头,女孩儿杏眸微微扬起,发自内心的愉悦,让白娆下意识地勾了勾唇瓣,眼泪汹涌而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么的了?哪疼?我去给你叫大夫!”
她不开口,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却丝毫没有止住的迹象。
兰澜看得着急,擦都擦不干净,转身就要去找大夫:“什么狗屁最好私立,瞅把你给疼的,我给你找大夫去!”要是治不好,非拆了他们的招牌不可!
“别去……”喑哑难听的嗓音出口,白娆自己都嫌弃地直皱眉。
可算说话了,兰澜扭身给喂了些温水。
“你别去,我,我是心里难受。”在兰澜的搀扶下坐起来,白娆轻声道。
拍了拍白娆的脸,为她擦干眼泪:“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还有孩子陪着你呢。这个生命,是你孕育的,白娆,你承担着全副责任呢。”
温暖的嗓音让白娆的心头舒服了不少,方才那股憋屈的郁郁散了散,她轻声道:“兰澜,我,想离婚了……”
突然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不论是不是军婚,是不是相爱,他有多少不可言说的理由。
白娆突然觉得,不重要了。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和孩子,再受到任何伤害。
本以为兰澜会劝说,会阻止,可她只是轻轻地握住白娆的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决定了,我永远支持你,站在你这一边。”
白娆眼眶一湿,“兰澜,谢谢你……”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便是来自闺蜜毫无缘由的信任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