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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掘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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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轻轻咬了下自己的指节。

    “头晕,”他抱怨道,“你那酒不好。”

    宿抚登基不久,还没来得及向各地索要贡品,手中的酒都是从旧朝皇宫搜刮来的珍藏,不乏一滴千金的珍稀,自己也不舍得多喝,遇事才吝啬地取出一小壶与人对酌,仅有的准备自饮自酌的几壶还都被应承安搜了出来。

    然而和醉鬼是讲不清道理的,只好默不作声地受了这冤屈,任劳任怨地扶着应承安上了御辇。

    应承安酒品不差,醉了也不太闹人,只倚在车厢上望着人笑,眼中光芒灼灼,像初化的春水湖面,叫宿抚心猿意马。

    他死死掐住手腕,沉默片刻,应承安抱着暖手炉睡着了。

    亡国君微微低着头,神色安然,只是御辇晃动,坐不太稳,拐弯时向左倾去,倒在了宿抚肩头上。

    宿抚抬手揽住应承安纤瘦腰身,又多疑而反复地想:我当真倾慕他?

    他像是忘了刚才的惊痛,不管那满腹含酸的欢欣雀跃,要析缕分条地把自己剖开探究。

    应承安饮酒后身上有些发热,那点微薄的温度透过衣料传到宿抚掌心,却像是握了一块碳,不免让人疑心应承安用了什么巫蛊之术,不然这摧心肝的幻觉从何而来?

    他心中空茫,过了半晌御辇停在寝宫门前,才一字一字地想道:若我倾慕他,我怎会欺辱他,亡他国?

    若我不倾慕他,我怎会欺辱他,亡他国。

    他魂不舍守地从御辇上下来,从柜中木匣中取出一张封存好的信纸。

    “志成日有清平盛世,当与子和攀山阿,饮美酒,话良景,一醉方休。”

    许诺犹在,但他贪心,不满足做应承安之臣,看他立后纳妃,其中却无他姓名。

    应承安不知宿抚失魂落魄,他一夜酣眠,直到日上三竿,将卧房里熏出一片暖意才醒。

    宿抚跪坐在床边,身上还是昨日那件龙袍,垂着头,视线不知望向何处,神色憔悴,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应承安慢吞吞地坐起身,抱着被子同他对视了一会儿,奇道:“今日不去上朝么?”

    宿抚可能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夜,嘴唇有些干,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喉头也干涩,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半晌才止息。

    应承安不知道宿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照常下床去洗漱,余光瞥到被带回寝宫的奏折,封皮上“季聃”二字的墨迹不知为何有些晕开,似是被人捏在手里翻看久了。

    他想了一下,疑惑道:“总不至于是为河工事犹豫到现在?还是陛下一直在思索辩驳之词?不过是我一家之言,不可尽信,你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

    他难得见到宿抚这般心神不定的模样,眼中露出探究之意,宿抚却疲惫道:“承安不记得昨日醉酒后言语吗?”

    他语调声色都似平常,但应承安不知道怎么听出一股卑躬屈膝味儿,他有些诧异,尽力回忆了一会儿,勉强记起来只言片语,不敢置信道:“子和当真倾慕我?”

    宿抚张口答是。

    他神色郑重,并非敷衍,唯独眼神躲闪片刻,才望向应承安。

    应承安收起戏谑之心,沉吟了下,好似在甄别宿抚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来引他自作多情,好以此嘲笑他。

    但他只看到了宿抚眼中的专注,时间一久,便似深情。

    “我身为旧朝归附之君,而非背逆之人,陛下不以礼相待,示之宽抚,反倒任性妄为,全不顾纷议,只求一己快活,我确实有所怀疑。”应承安镇定道,“不过情爱于君王终究是无稽之谈,我无心知晓,醉酒后一时失言,陛下也不必当真。”

    亡国君站在床边,他昨夜醉得神志不清,也不记得更衣,大概出自宿抚手笔,身上只剩一件单衣,系带东扭西歪,亵裤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肩头的伤半露出来,已经开始愈合,带着一点新肉的嫩色,痒得叫人心神不宁。

    宿抚疲惫道:“承安高估我了。”

    绮思既起,不可回转,世上无人有应承安的克制。

    应承安补上了昨夜宿抚未能听清的后半句话:“但我不能应你。”

    这才是理所应当,宿抚毫不意外,苦笑了一声:“确实亡国奴辱,不共戴天之仇,承安或许还能与我做君臣,却不能再引为知己,更不能为有情人。”

    他低声说:“是我咎由自取,我这便送承安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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