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计

    应承安坐在院中百万\小!说，自然是看到了禁卫搜查茅房，但那绢帛被他撕得半个字都拼不出来，不虞被发觉纰漏，只是有些担心越梅臣查出屠兴武来。

    殷桓并未交代他是如何与屠兴武有所牵扯，不过想来是他在边关时的故事。

    身为知晓帝王私事的暗探，入京后手中有一二心腹隐姓埋名留在北疆不足为奇，唯一不解之处是他在北疆时屠兴武应当才十三四岁，不知是如何被收做属下。

    但那不是应承安需要关注的事情。

    他明面上与屠兴武素不相识，木匣也应该已经沉入寝宫后瘦湖中，便是能有人潜入湖中，将它打捞出来，也早被湖底淤泥填塞，没有明证，越梅臣很难生出怀疑。

    因此应承安只是倾身拿回游记，微哂道：“解释什么？”

    亡国君在搬出兴都宫第二日便于人暗通款曲，这是不争之事，甚至近乎被当场抓住破绽，然而当面质问时，越梅臣甚至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不安神色。

    这等养气功夫确非常人能及，雁探司副使眉头微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应承安此时虽无异于阶下囚，毕竟还是有别往日他所审讯的异心之人，只能以言语诱导或逼迫，可惜此时越梅臣手头没有证据，言辞无力，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陛下口中不提，但却是对怀义王怀有旧情，我想怀义王也不愿见旧情磨灭，是以请勿复有此事，”越梅臣最后道，“今日我斗胆做一次恶人，日后怀义王起居坐卧，均有人随行在侧，请您见谅。”

    他言罢起身，叫值守的雁探拿来应承安今日言行的记录，当着他的面来回翻阅数遍，一一盘问。

    应承安今日醒来就做了两件事，挑拣屠兴武找来的玉玺残片，和看游记，越梅臣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倒是应承安看他如此殚精竭虑，忍不住感慨毕竟是双生兄弟，纵是境遇不同，性情上仍有相似之处。

    越梅臣无功而返，先出寝宫看了一眼雁探们的成果，发觉刚刚还聚在门外围观的雁探们好似已经放弃拼起那团绢帛，只留下两名加入雁探司不久的新人还趴在地上忙碌。

    显然那团绢帛是拼不出什么字迹了，越梅臣手握今日记录犹豫片刻，暂时不愿违抗宿抚的吩咐，只能先找屠兴武询问。

    屠兴武虽然是被应承安点名要了过来，官职却不高，还需要照常轮值，今日正赶上休沐，给应承安送完翡翠残片就出了含元宫。

    宿抚如今所用禁卫多是从威靖关带过来的亲卫，新入京不久，俸禄也不高，没有余力在京中购买房产，平日值宿宫中，租住又有些浪费，好在宿抚在清平坊赐了屠毅一处宅院，屠毅家里不过五口人，大半房间都空着，便慷慨地借给了同乡同袍，供他们休沐出宫之时落脚。

    雁探奉命而去，没在屠毅府上找到人，询问左邻右舍才知他和几名同袍去望京阁祭奠，只得又赶往望京阁，在被烈火焚烧过的宅院中找到了禁卫们。

    望京阁这几日间已经被拆得只剩几根木头，原本陈列在楼阁中装饰桌椅都被胡乱地弃置在欢门下，此时还有身着京兆尹衙役服饰的青壮在搜捡忙碌。

    大约是刚生了事端，一旁的川色楼生意也不太好，显得人烟萧条冷落。

    那日诸略引爆藏在院中的火药后引发大火，致使左邻右舍与途径行人伤亡，如今大火已经扑灭，焚烧留下的痕迹却仍在，举目枯焦荒凉，寸草不生。

    禁卫在院中摆放桌案，桌上堆满酒食，又有纸扎的骏马盔甲，雁探虽是受命来寻屠兴武，见此情景也跟着倾了一杯酒，才把屠兴武拉到一边说明来意。

    屠兴武身上带着酒气，眼眶也红，看上去像是哭过，听完雁探讲明来意，微点了下头，去水渠边对着水面整理了一下仪容，和几个同袍作别，随雁探回了含元宫。

    应承安的寝宫选在靠近前朝的位置，免得每日奔波，因此越梅臣就在宫室附近挑了一间宽阔些的偏殿作平日办公之用，不伦不类地在门上挂了个雁探司的牌子。

    屠兴武被雁探径直带进偏殿，规规矩矩地坐在越梅臣对面，问道：“越副使寻标下来，是翡翠有什么问题吗？”

    宿抚虽然没能从禁卫中挪一个营过来驻守含元宫，却调遣了一名卫长，此人姓赵名程，原是越梅臣的副手，接替他统领千机营，屠兴武没有直接求见面圣的资格，他带着残片从房中出来后就把它们转交给了赵程。

    赵程还未进宫面圣，越梅臣把翡翠要过来检查了一番，未能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想明白应承安的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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