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的轰击,愈发猛烈,一次更甚一次,一副不破开结界便不算完的架势,每一双眸子,都猩红可怖,闪着火热精光,围了这么久,非但不懈怠,反而更加亢奋,要把大楚攻破,要将诸天门的生灵,全部屠灭,拿下大楚,便是拿下了诸天。
洪荒战意高昂,诸天修士更是战血燃烧。
俯瞰浩宇苍穹,每一个诸天人,都如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焰,各色的皆有,连成一片又一片,铺满了大楚的天地。
众生的信念,再次凝聚,诸天应劫人归位,太多至强者回归,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念,苍生并非孤军奋战,还有无数的前辈,并肩抗敌,这一战,无论成败,都死而无憾了。
铮!
南天门上,叶辰化出了道剑,神色的淡漠,可眸中的战意,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沸腾的荒古圣血,也如烈焰在燃烧。
他乃大楚第十皇,也是一座丰碑,会立在这城墙等洪荒来战,心中,也自有一种执念:圣体叶辰在,南楚城墙在。
蓦然间,不知是谁拉了他一把,将他往后拽了两三步。
拉他者,乃楚萱和楚灵。
叶辰愕然,不明所以。
楚萱和楚灵嫣然一笑,皆一步踏出,挡在了他身前。
未等叶辰反应,又有人拉了他一把。
此番,乃姬凝霜、南冥玉漱、林诗画、柳如烟、上官寒月、上官玉儿、夕颜、昊天诗月、玄女、洛曦,皆他的妻子。
旋即,众女也齐齐上前,又将他挡在了身后,整整齐齐一排,如英姿飒爽的女帅,谁言男子不如男,巾帼不让须眉。
叶辰皱眉,好似明白此间寓意。
“安心悟道。”
这是他的妻子们,背对着他,吐露的话语。
“老丈人,莫挡道啊!”
又有话语响起,这一次,乃唐三少。
一同的还有嘿笑的叶灵,与唐三少,一左一右,拽开了叶辰,也如众女那般,皆一步向前,挡在了他身前。
“杵这作甚,滚蛋。”
“这里,不是你的战场,静心悟道。”
“往南,越远越好。”
如这样的话语,频频响起,成了战火下,美妙的音符。
每有一声话语,叶辰都会被往后拽出老远,而在同一时间,会有如潮如海的人影,挡在他的身前,前仆后继。
以至于,本在南楚城墙的他,被一次又一次,推到了大楚后方,从北岳推到了南楚中州、从南楚中州,推到了南楚南疆,从南楚南疆,又将他,无限推到了大楚南方最边荒。
叶辰神色怔怔,怔怔望着北方,入眼皆人潮,有他的妻子、女儿、师长、兄弟、战友......,无数的先辈,无数的后辈,挡在了他身前,留给他的,乃一道道背影,亦如当年天魔入侵,会以血肉之躯,为他铸起血色长城,都甘愿为他粉身碎骨。
“仙人,安心悟道。”
他的思绪,又被打断。
待回首,他望见的乃凡人,为首的,乃一个个的凡人皇帝,身披着铠甲,身后满是他们的子民,已列成整齐的方队。
凡人的眸,亦有希冀,上到皇帝,下到囚犯,皆笑的飒然,虽不知为何护佑叶辰,但却知,他乃希望的曙光。
“大军开拔!”
随着众凡人皇帝一声令下,金戈铁马声顿起,直奔北方。
洪荒战火,诸天已是全民皆兵,无论是修士,亦或者凡人,连老弱妇孺,都拿起了兵器,时刻准备与洪荒拼命。
他们,同有一种默契,那便是将一个叫叶辰的人,挡在身后,哪怕阻挡一两息的瞬间,都可能助他,逆天突破。
南楚最边荒,人迹罕至。
叶辰傻傻伫立,握剑的手,都是抖动的,那双璨璨的金色神眸,被一种名为泪光的水体,模糊了该有的视线。
这副画面,莫说是他,连冥界的两大至尊,都忍不住动容。
这还真是众生的希望啊!
而大楚第十皇,便是那个背负使命的人。
铮!
南楚边荒,叶辰望着渐行渐远的凡人大军,终是收了道剑,是啊!那不是他的战场,给你杀,你又能杀多少,你的战场,乃准帝之门,只有跨过那道门,才是不负众生的希望。
一座山峰,他盘膝坐下了,强行压了思绪,微微闭了眸。
这片天地,静悄悄的,还真人迹罕至,或许是大楚仅存的一片净土,没有漫天轰隆,更无滔天战火,也仅他一人。
盘坐的他,如老僧禅坐,宝相庄严。
他之心神,已入道之境。
他所在的天地,变的混混沌沌,混沌中,化出了苍天与大地,万物演化,生灵丛生,继而,万物一点点的消亡,又归于混沌,一次次变化,一次次演化,心神不变,道却在变。
随微风起,诸多玄奥异象,频频幻化,青龙盘旋,凤凰嘶鸣,白虎咆哮,玄武拓路,道无止境,变化万千。
冥冥中,他又望见那道虚无的门,修士界命其为:准帝之门。
它,还是那般缥缈,虽望得见,却望不可即,而他与那道门的距离,仿佛比生死还遥远,欲要跨过,需垫脚石。
第一次,他迈出了脚步,一步跨出,化作了神龙,盘旋直上,直奔那道准帝之门。
“胡闹。”冥帝一语沉声,好似能望见那一幕,也好似知道叶辰如何想的,这是要强行突破啊!
一侧,帝荒的眉头也紧皱,无突破机缘,强行进阶的话,成功的几率,绝对是零,而且,还会因进阶失败,而逆遭反噬。
噗!
果然,三息还未过,便见叶辰喷了血,脸色瞬时煞白,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入了他神海,攻向他元神,乃进阶失败的反噬力量,神秘而可怕,竟无视神龙盾,淹没了他元神。
“镇压。”
叶辰一声冷叱,元神之力汹涌而出,强势扑灭了反噬力量。
为此,他也付出了惨痛代价,圣躯险些爆灭,不知多少筋骨崩裂,波及了圣体本源,整个人的气势,一落千丈。
他的眸,略有凸显,布满血丝,拳头握的浸血。
第一次强行突破,他失败了,败的无比惨烈,甚至都未触到准帝之门,距离太遥远了,没有垫脚石,绝难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