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李恒令婢女备了热水,抱着姚心萝进了净房,替她清洗干净。姚心萝半梦半醒的,随他摆布。
卯时初,姚心萝帮李恒系上了腰带,送他出门。看着他骑马远去,消失在视线里,姚心萝才慢慢地走回昍园。
回到昍园,姚心萝没有上床睡回笼觉,而是让冬树砚了墨,练字静心。这几日,她心绪不宁,孩子在肚子里拼命踢她,在提醒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姚心罗站在开启的窗边,深吸了口气,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你爹出征了,你要乖乖的陪着娘,等你爹回来,知道吗?”
孩子踢了踢肚皮,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姚心萝又站了片刻,回到书案前,提笔开始抄写诗书,一笔一画,写得清晰端正,刚抄“……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婢女进来禀报道:“夫人,三奶奶过来了。”
姚心萝挑眉,祝爱莲嫁过来也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过来找她,想着她那个不稳定的肚子,姚心萝还真不怎么愿意让她进来,但又不可能将她拒之门外,搁笔道:“请她去东暖阁坐,小心点伺候。”
婢女应声出去了。
姚心萝仔细地净了手,擦了桔子味的香膏接过冬林递过来的暖手炉,慢悠悠地进了东暖阁,站暖榻上坐下,笑问道:“三奶奶,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祝爱莲看着她,勾了勾唇角,道:“原以为你会比我好命一些,不用夫妻分离,不用大着肚子在府里苦熬,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姚心萝刚刚平复的情绪,又开始起了涟漪,看着祝爱莲,眸光微冷,道:“三奶奶真有闲心,看来是吃得多,管得宽,以后荷园的用度减半。”
“我一番好意来开解你,你居然这么对我,姚心萝,你真不是识好人心。”祝爱莲怒道。
“你的好意,我受不起,三奶奶请回吧。”姚心萝下逐客令。
“我想走时,自然会走,不想走,谁敢动我?”祝爱莲挺挺肚子,有恃无恐地道。
姚心萝轻笑一声,道:“别人是不敢动你,我却是敢的,你要不要试试?”
祝爱莲看着姚心萝隆起的肚子,脸色微变,目光转了转,“姚心萝,你敢拿你那个玉器跟我这瓷器碰吗?”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姚心萝的确不敢,银牙轻咬。
祝爱莲得意地大笑起来,“荷园的用度给我加三成,如若不然,我就只能天天过来打扰二嫂你了。”
姚心萝抿唇不语,祝爱莲就当她默认了,扬长而去。
“夫人。”冬梅担忧地上前唤道。
姚心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以后姚三姑太太过来看三奶奶,就不必拦着了。”她帮祝爱莲拦住那些麻烦,不是让祝爱莲有空来寻她麻烦的。
“是,夫人。”冬梅应道。
过了两日,朝堂里闹了起来。
常言说得好,兵马不动,粮草先行。
可这领兵打战的是李恒,管着军需的是他岳父姚训铮,协办的是他的二舅兄姚敦臸,这就太不妥当了,太容易贪污了。
圣上勃然大怒,把那个呈折子上来弹劾人的文官一顿臭骂。水至清则无鱼,贪污军需的事,从古至今都有,让别人管,难道就不贪污了?
交给姚训铮和姚敦臸管,他们只要不是想让女儿、妹妹当寡妇,就不会去贪污。
管军需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再无人敢置喙。
这天,姚惠贞终于进了侯府,她被人领去了荷园。祝爱莲一看到她,脸色都变了,“娘,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这副表情?怎么这是不乐意见到我?”姚惠贞在祝氏那里捞不到好处了,姚方氏防她跟防贼似的。
“没有,娘,你请坐。”祝爱莲忙道。
姚惠贞见祝爱莲穿金戴银,知她手头宽绰,如是不停地抱怨日子难过,祝爱莲为了耳根清静,用一套金头面,将她打发走了。
姚惠贞没有依照礼数,去沁园见李老夫人,也没有去壹园拜会一下郑氏。李老夫人性情软和,不是太在意。郑氏却不满地道:“母女一个德行,没规矩。”
十六日,萧咏絮顺利的生下了她的长子;十九日,高乐灵也顺利产子。幼时,一起玩耍的好友,都做了母亲,姚心萝很为她们开心,一一送了厚礼过去。
二十二日,德清公主下降,姚心萝借口有孕,不方便出门,没有去喝酒。
月底,福王府传来了喜讯,成亲快两年的福王妃有了身孕。姚心萝闻讯,为梁苡松了口气,她知道章皇后已数次要给福王赏赐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