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了,嗓子也都沙哑得无法说话,只是捂住心口,泪眼模糊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初初,你别担心,墨墨一定会没事的。”米娜也哭,心里也是愧疚到不行,原本是她留在家里看着墨墨的,可是她却应了岳行知的邀约,把墨墨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她想,假如她没有离开家,墨墨就不会受到这样严重的伤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都怪她!都怪自己太过于粗心!竟然在这种时候把墨墨留在家里!
“初初你别哭了,你打我骂我也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好好待在家里,那么墨墨就不会这样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米娜还是心好痛,墨墨也算是她半个儿子,看着他受罪,她也一样难受。
安如初这个时候是什么都听不见去,她满脑子都是墨墨倒在血泊里的模样,那么虚弱,那么渺小,那么疼…….
他不过是几岁的小孩子,竟然还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没有任何亲人在旁边陪伴着,他得多害怕,多冷,多疼啊!
一想到这里,安如初就心如刀绞,她无法想象,那个小小的身躯承受的那些痛苦和恐惧,更加无法想象没有了墨墨,她该怎么活下去。
“初初……初初!”米娜看她不言不语,心里更加难受,哭得更厉害了。
冷清的走廊上,此起彼伏的是两人撕心裂肺的痛哭,护士和医生们看着,也于心不忍,都偷偷地抹泪,有些好心的,还给安如初拿了纸巾和热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的医生们进进出出越来越频繁了,仪器和用具一批批送进去,然后再送出来,人人都神色匆匆。
看着这些医生的表情,安如初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里似乎已经看不见颜色了,天空开始慢慢黑了。
好痛!心好痛!
她忽然觉得无力承受了,眼睛缓缓地闭上,身子忽然往后倒了下去。
“初初!初初!你醒醒!初初你不要吓我啊呜呜呜!”米娜大哭。
等到安如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明明已经清醒,但是却不肯睁开眼睛,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现实,该怎么去接受失去墨墨的这个消息。
若是可以,她宁可永远沉睡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那么至少,她可以不用去承受这生命不堪承受之痛。
或者,她可以跟着墨墨一起走,不要让他那么孤单地上路,就算是在黄泉路上,也有妈妈的陪伴。
然而,这只是她的幻想而已。终究还是太过清醒,以至于那些伤痛也尤其清晰。
眼泪不听话,从脸颊上滑落,却是冷的,落入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房间里似乎有人进进出出,动作很轻,似乎是怕吵醒她。
她紧紧闭着双眼,已经无心地猜测是谁在走动了,对于她而言,墨墨就是一切,没了他,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她没有动,下一秒,脸上却忽然被温热的毛巾覆盖,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安如初心下一动,鼻尖似乎掠过一丝熟悉的味道,但很快她就否认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面对亲生儿子都可以见死不救的人,又如何会出现在医院里?
她和他,终究还是要走到这样的地步,水火不容了。
床边那人还在,动作轻柔呵护,一点点地将她止不住的眼泪擦了又擦,没有不耐烦,珍重而温柔。
温热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脸颊,她的心也一下又一下被什么勾了起来,她忽然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床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然而,她还没有睁开眼,那人就已经开口了。
“安安……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只是你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我。”
安如初身子一僵,整个人都好像被人点了穴,瞬间僵住了。
是莫琛!怎么会是莫琛?!他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要他来救墨墨一命,他却连电话都不接,现在却忽然出现,又是什么意思?!
她紧紧抓住了床单,极力地控制着那奔涌的眼泪,不能哭!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
床往下沉了一下,莫琛已经坐了下来,他轻轻地抚摸着安如初的脸颊,叹息,“我知道你恨我,还在生我的气,我也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安如初手指抓得更紧了,心里苦笑,她还能好好的么?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她绝望死心,又怎么样能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