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复印出来的?”
取出几张符纸对着看了几眼,赵元朗问道。
画符这事虽然要求修道士不能弄错一笔,可每个人运笔的力道都有所不同,各自有各自的习惯,轻重缓急,点提撇捺,同一个字写出来的感觉总是不同的。
赵元朗自己也做过符箓,没觉得他有写出过一模一样的符纂,可眼下手里的这几张,却是连笔画的粗细力度都没变过。
真跟复制粘贴的一样。
而且这符纸里面蕴含着的灵气波动十分正常,显然是可以用的,跟单纯用打印机做的不同。
“要是真能复印符箓了,那以后的修道士岂不是就不必学习画符了?”张守一随即而笑,“嘉仁,你知道这些符纸是官府如何做出来的吗?”
“这我可不知道。”陆嘉仁摇摇头告诉他,“听说了阆中这里的情况之后,就有人问我要不要过来,待我答应之后,他们就给了我这一堆符纸。”
作为一个专修符箓的道士,陆嘉仁心里的疑问和好奇比其他人都要重,可是不管怎么问,那个院士也只是笑而不语,跟他打哑迷,而且这时间也来不及,所以陆嘉仁只好压下内里的躁动,赶来了巴蜀阆中。
“虽然这些符纸的威力较之我们所绘制的有些弱,可也只是低了一点,若是真能如我们所想搞出批发,那……”
眼见着大家要围着“科学修仙”这问题开始讨论,张守一不由得打断,“先不要想这么长远的东西了,当务之急,还是张飞墓的问题。”
“是是是,张师兄,你先带我去那儿看看吧!”陆嘉仁也反应过来自己把话题给带歪了,连忙弥补,“我所修行的道法不注重战斗而重符箓,要是真要打,还需要按照情况早点准备才好……”
等被带着去了张飞墓的周围,陆嘉仁先是感叹,“竟然这么严重了。”
只见入目之处,全都是干枯的草木,原本种植在张飞墓边上的那些无冠树木都已经变成了干瘪的枝干。
他伸手摸了一把,竟是直接从上面摸下来了一把木屑。
按照常理来讲,除非木材干死腐烂了多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陆嘉仁没忍住抽出自己的精装桃木剑,对着那树一拍。
不重不轻的一下,就让对方如同风吹沙土一般,哗啦啦的变作细碎的木屑堆到地上。
一棵长了百年的老树就此原地消失,不复存在。
“恐怖如斯!”
陆嘉仁见状立马倒吸一口凉气,惊叹不已。
“昨天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只怕当年先辈修士设立在此的镇邪法阵已经彻底失效了。”
张飞含怨身死,自己本来又是个暴脾气的大军统帅,死后当然是不会安安稳稳的入土的,下葬之时也有人考虑到了这方面,特地为他选了个和风吉水之地,用天地清灵气来压制他——毕竟不管怎样,张翼德可是蜀汉之主刘备的把兄弟,女儿更是做了刘禅的皇后,这待遇总得不按套路来。
要是平常人死后怨气深重,当时主持张飞葬礼的那位修道士早就趁着尸体气候未成,给他挫骨扬灰斩草除根了,哪里需要这样麻烦?
再过几百年,轮到隋唐之时,随着龙脉流转,天下局势的变动,埋着张翼德的那块地方也从宝地变成非宝地了,风水局被破,这燕人又有了诈尸的可能,而且时隔多年,一旦尸变那便是绝对的凶煞出世,不可能轻松搞定。
好在当时能者辈出,巴蜀之内也有着不少热心肠的道士,几番动作之下,又在张飞墓边上重新设立了一个法阵,让其再次“入土为安”。
而这些围绕着的树木,则是法阵的一部分。
“这核心也没用了啊……”陆嘉仁感叹道。
张守一告诉他,“没办法,过去这么久了,变动极大,不可能一直延续。”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口,不过两人之间都心知肚明。
阆中作为千年古城,虽然在王朝动乱中经历过风雨刀剑,大体格局在古代是没怎么变过的,顶多就是把地面上的房子换了一套,地下是没怎么变化了。
从三国到明清,都是这套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