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居然在大角二角的火冰气场笼罩下施展破开空间遁逃的禁法,也不怕此时空间的不稳定将他撕成碎片,而且看来一下就损失了至少一半精血,就算成功逃离也不知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又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才能弥补。
大角二角长尾齐齐甩过来,慕烟华更是祭起戮仙剑,首次在战斗中用上武器,一剑向着中年修士刺去。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在中年修士发动禁法的刹那,别看他的肉身好像还在慕烟华眼前,实则他早已离开了这一方空间,进入了类似于空间夹层的地方,下一刻就会传送到他早早确定好的方位。
戮仙剑刺了个空,大角二角的长尾横扫而过,同样无功而返。
“当――”
就在慕烟华以为中年修士的禁法要成功之时,一声清越的钟鸣响了起来,却是那古旧黄铜钟一阵金光闪动,化作一道金色长虹狠狠撞向中年修士。
彷佛穿过了一道镜面,从另一面穿了出来,古旧黄铜钟闪了一闪,忽然消失了一瞬,又很快再次现身,带着从空间夹层掉出来的中年修士,他脸上甚至还犹自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噗!噗噗!”
大口大口的血水从中年修士口中喷出,强行穿越不稳定的空间,强行催动保命禁法失败,这两者的后遗症同时爆发了。中年修士双目通红,面色灰败,整个人气息萎靡,原本丰润的皮肉枯瘦如柴,不信不甘最后全部化为怨恨,死死瞪视着重新回到大角二角身边的黄铜钟。
“为什么?就算我想强行炼化了你,但也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中年修士恨意滔天,怎么都不敢相信他最后居然不是败在敌人手上,而是被自己灵器的器灵背叛出卖,甚至给了他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击。要不是古旧黄铜钟的那一下,这会儿他多半已经顺利逃离,慕烟华、大角二角毕竟尚未突破到大罗金仙境,想要破了他那招禁法不太可能。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背上弑主的名声,日后再无人敢让你认主?一件不能认主的灵器,还是一件破损的灵器,你还能恢复自身,晋升道器?”
“我对你还不够好么?我为你做得还不够多么?我得到你的时候,你还远远没恢复到如今的境界,若非为了将你修复完全,我至于除了你之外没一件其他的仙器灵器?还不是那些都被你给吞了!”
大约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中年修士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去管慕烟华他们,先为自己鸣不平再说。
他觉得再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当年机缘巧合得到破损的黄铜钟,慢慢发现它种种神异表现,这才下定决心花费了多年积累下来的大部分资源,换取了有助于黄铜钟修复的仙器灵器喂养,导致他此时身上可说一贫如洗。
可就是这样,黄铜钟器灵一直没有完全认他为主,更是在今日反噬了他。
“谁、谁让你一直想着抹杀了我,再重塑一个新器灵?”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黄铜钟内传了出来,“若非我的本体材质特殊,没有那么容易破坏,你早已将它融了作为他用,要不是我表现出让你心动的价值,你会选择修复我的本体么?”
“当时我因着受损严重沉睡,你发现了我的存在,便想着要抹除我的本灵与记忆,在此基础上重塑一个与你心意相通的全新的器灵――但那还是我么?”
“我不想被抹除。”那怯生生的声音平静道,“谁会对想要杀了你,发现杀不了你又讨好你,想要你认主利用你的人心存感激?我不想要你这样的主人,你又不肯放过我,我不这么做还能如何?至于说我弑主,你从来不是我的主人,谈何弑主?”
“那些个仙器灵器,是你自己问了器师,选择了听从器师的建议,我却从未向你要求过。说到底,那些仙器道器于我并无大用,反而间接让我的本体变得更为驳杂,让我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能量才能恢复到如今的程度。”
“现在你应该听清楚了,并非是你修复我,而是我自个儿修复了自个儿,你除了拖我后腿就没做别的――你我之间只有仇,没有恩。我向你出手,也不算恩将仇报了。”
“……你、你居然早已苏醒,此前却一直装作不醒,让我以为黄铜钟所为一切皆只是出于你的本能,你始终在跟我演戏?!”
中年修士伸长脖子,语声都有些破碎了,像极了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野鸭,可见黄铜钟器灵的出现给了他多大的震惊,而器灵所说的那些又让他无言以对。
“我要不这样,怎么找到机会摆脱你?”
“摆脱我就罢了,竟还要我的性命,你不觉得太过分?”
“你要抹除我,我不该报仇么?”
黄铜钟器灵语声仍是怯生生的,却又带着理所当然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