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跟在罗飞身后,压低了嗓音,“我也一起去。”
罗飞估计也是手里没人了,抱着男女皆兵的想法,“待会我们火拼起来,你就去先去救人别管我们。”
“了解。”
进入文化大厦前,罗飞先用一条邪神触手里的粘液涂抹在身体上,似乎是想要掩盖自身的气息。
我也如法炮制,之后就跟着队伍进入文化公司。
曾经人流不息的大厦里已经荒无人烟,只有遍地尸骸和一些像是睡着了一样的邪神触手。
一路上,我们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就怕惊动了他们。
到了大厦里唯一一扇锁死的大门前,罗飞停下脚步,示意那些女学生都被关押在门后面。
而大门前,一层又一层的邪神触手编制成了一张大网,将走廊围的水泄不通。
罗飞靠着墙壁,深吸了一口气,瞄准一条触手打出了第一枪。
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除了我,所有队员都训练有素。
各就各位,没有一个掉链子的,枪法也非常精准,几乎每次射出一颗子弹就能打断一条触手。
而我找到了一个机会,使用迂回战术,绕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打算绕道那些触手身后。
看似紧闭的铁门实则根本就没有上锁,我轻易就推开了。
但我还是小看了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就是那么倒霉,只见在房间里不仅有十几个小姑娘缩在角落,还有一条比之前看到的所有触手都硕大威武的触手正在吸食女学生的血液。
不问可知,这条与众不同的触手就是十年前,吴言老道费尽心思想要寻找的邪神本体。
看见我,那条灰白色的巨型触手立刻扔掉了口中的女学生,兴奋的对着我张开嘴巴。
我似乎有点明白,赢湛在那个时候为何要选择用鬼符自爆了,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杀掉邪神。
而我现在面临的也是同样情况,我本可以牺牲自己杀掉邪神,但我退缩了,所以连累了我的丈夫,外婆和孩子。
这一次,我不会再犹豫,也不会退缩了。
外婆留给我的黑伞中有记载过一种将人炼制成毒人的诅咒,若我将这种诅咒用在自己身上,再让邪神吸干我的毒血,应该就能杀死他,为我的丈夫报仇,也为我的孩子创造一个和平的天下。
如此想着,在门外的枪林弹雨的伴奏下,我迅速默念着皱纹。
古老晦涩的咒文很快就在我的体内初显成效,剧毒从我的每一个细胞里生根发芽,疼的我死去活来。
另一边,邪神已经对我张开了他的嘴。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赎罪的机会……”
成为毒人者,在一分钟之内就会死去,我安然的闭上眼睛。
“不可以吃我的娘亲!”
“哗啦!”
小深的喊叫伴随着冲破玻璃的声音一同传进我的耳朵,他握着外婆留给我的黑伞猛烈的抽打着邪神卷住我的触手。
“你怎么也来了,娘亲不想让小深看见娘亲那么难看的死相……不过,能将黑伞传给小深,倒也挺好的……”
小深的抽打让邪神放弃了吸收我血的念头,可我已经剧毒入骨,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就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百般懊悔的看见邪神尖利的牙齿戳进了小深的脖子……
我知道人死之后,灵魂会从肉体剥离前往黄泉,却没想过,在我死亡的刹那,一切的时间都莫名的停止了!
走廊里,罗飞射出的子弹滞留在半空中,邪神咬住小深脖子的动作也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一直维持着我能看见的最后一幕。
忽然,一个清瘦的人影从低下头俯视我,“王元宵,你还好吗?”
那张脸清澈的宛若溪流,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某种似曾相识的笑意。
“你是……墨白……”
墨白不是植物人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果然是要死了,已经出现幻觉了。
“朕一直借用了这个男人的身体,感受人世间的春夏秋冬和喜怒哀乐,但朕唯独不懂得什么是爱。”
墨白,你在说什么……
墨白握住我的双手,手腕上那两只暗红色的珊瑚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你教会了朕爱的滋味,朕却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孩子,让人间变得一团糟。王元宵,如你所说,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赎罪的机会,你的救赎,便是朕的救赎……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运!”
墨白说着,我手腕上的红珊瑚镯子爆发出猛烈的刺眼光线,光线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也吞噬了墨白的脸孔,时空仿佛被扭转了,眼前的景物开始倒退!
那一刻我反复看见墨白变成了四海之主,那个叫做溢熙的男人,坐在花心之中,温柔的落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