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接了地气了。
那些柴炭物什不过是小钱,又哪里用得着她费心?
张妈妈不着痕迹的瞟了眼王氏,琢磨着,莫非忘了前事,口味也会变,性子也能移?
王氏装模作样的拿帕子摸着嘴唇,愉快的做着自己的盘算。
用过晚饭,王氏照例喝了所谓的养身汤,张妈妈服侍她躺下,便退到隔间。
因为解决了心头的大事,王氏今天入睡的极快,几乎是转眼,她便已沉入睡梦。
窗外隐约传来一声树叶拍打窗棂的声响,石岚警觉的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纱幔,静静的盯着窗棂。
窗棂边,一个金属的亮光轻巧的拨开窗栓,不待木块落下,窗棂便被打开,一只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将木块抓牢,又缓缓放在窗台边。
窗棂缓缓升高,大手的主人如灵巧的猎豹悄无声息的跃入屋中。
石岚眯了眯眼,尽量轻柔的起身。
纱幔被闯进来的夜风吹得来回摇曳,大手顺着风势将它撩开一道缝隙,露出来人俊朗的面容。
石岚确认来人正是自己要等的,心里一松,想到隔间有人,担心他一个不慎惊醒王氏,便提醒道:“张妈妈在隔间。”
来人手一顿,转身去了隔间,再回来便把纱幔整个拉开,将半坐在床上的倩影看了个完全。
“岚儿,”月余未见,蒋云怀难掩心中想念,伸手欲要将她抱个满怀。
石岚连忙侧身闪开,根据之前的经验,王氏可是很警醒的,只要稍有触碰就会醒来。
未免生变,她伸手把悬在床头的熏香荷包拽下,掷进他手里,“我想说的都在这信里,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石岚的神情很冷也很淡,她跟蒋云怀没有感情,能做得只是尽可能保住他性命而已。
蒋云怀并不知道此时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里子,见到心上人这样生疏的对待自己,他心中的一腔热情登时被浇灭,白天石父那些话语好似钉子一字一字的楔近了心里。
“岚儿,你真的要和我退婚吗?”蒋云怀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低声质问。
石岚只觉神魂一震,无奈的看了蒋云怀一眼,身体的控制权再度被王氏占据。
“你是谁?”王氏睁开眼就见自己被一个精壮的男人拉扯着,登时惊声尖叫起来。
蒋云怀一愣,有些蒙圈。
王氏用力扯了两下,想要把被他紧攥着的手扯回。
蒋云怀是个武将,手上的力道哪里是她这样妇孺可抵挡的。
几番挣扎无果,王氏干脆放弃,扯着嗓子朝隔间叫道:“张妈妈,张妈妈。”
隔间里一片安静,王氏预期的人影并没有出现。
蒋云怀细细打量她,从她惊慌疏离的眼神里,他可以确定,她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
这怎么可能?
蒋云怀只觉得荒谬。
要不是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要不是这张深刻在心扉里的脸没有变,蒋云怀都要怀疑,这个人眼神惊惶,满脸恐惧的女人根本不是和自己两心相许,互约终生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