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小余,说说你的看法。”许平秋道。余罪“嗯”了声,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他看着一干眼巴巴瞅着他的同行,突然间有一种被人骗得内裤都输掉的感觉。
可不是,赌输了,接受组织的安排。
赌赢了,穿了身三级警司的服装,还是接受组织的安排。
“贩毒……”余罪紧张而惶恐地道,看看同行们,已经确认无误了,只需要证据而已。
“涉嫌谋杀……”余罪又紧张地道,又看看同行,有点吓住了,他喃喃道,“不像啊,他一点也不像心狠手辣的人,这么有教养的一位,怎么可能又贩毒又杀人?”
他说服不了自己了,傅牢头的风度谈吐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杜立才却是看不过眼了,直斥着:“警察是靠证据办案的,可不是相面能定罪的。要光看面相,谁敢相信你是个警察?”
一干同行笑起来了,连许平秋也不禁莞尔。是警察的不像警察,而是罪犯的,在警察眼里又不像罪犯,这事情,颠倒得可是够厉害了。
“呵呵,这就是犯罪分子的高明之处了,有些人除了犯罪,在其他方面甚至要优于普通人的表现,这很正常。也只有心胸豁达而且文化程度相对较高的人,才能把新型毒品这个产业做这么大。宇婧,回头你把傅国生的详细情况介绍给小余,接下来的任务,细节你们自行处理,大方向我是这样想的:因为小余一进监仓就表现得很强势,属于那类不好驾驭的人,而越是这类不好驾驭的,越能引起对方的兴趣。从你们上次交易抓获的人员可以看得出,他们招揽的都是那种社会经验不太多,年龄不太大,而且多少有点犯罪行为的年轻人,根本不告诉他们在干什么事,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犯罪。鉴于这一点,我觉得傅国生已经对小余起了招揽心思,这样的话,我们只需要把小余设法送到傅国生身边,剩下的事就不难了,至少我们可以发现他的渠道,乐观一点的话,等于在他身边钉上一颗钉子,迟早能拔出他的毒源。”许平秋说道。
在他这个层面已经不再考虑行动的每个细节,只需要指定大方向,但这个想法的成败全系于余罪一人,是不是危险性大了点?而且这么一号人就算穿着警服,那眼睛也是骨碌碌乱转,怎么看也是贼头贼脑的。
于是余罪又成了众目凝聚的中心了,余罪这回可真有点紧张了,他凛然道:“怎么去?我都告诉他了,我不去。再说我不能真去贩毒吧。”
“你搞清楚,你是警察,目的性和他不一样,要是他让你贩毒那倒好了,直接人赃俱获了。你就等着立功吧。”杜立才道了句,深为这人的思想素质担忧,手下的外勤接这种任务,下意识地就会敬礼保证完成任务,哪会这么畏难。
可余罪就是畏难,要知道老傅是个毒贩中的毒枭!这警服大不了不穿了还不行,他脸色很难看,抱着侥幸之心问着:“要不我再想想,反正傅国生还关着,等他出来再说?”
“哟,这节忘了告诉你了,傅国生今天上午正式被释放,本来无法定罪,早该放了,因为要把你送进去,他多住了一个多月。”许平秋笑着道,这是两边省厅的安排。
“可这个还是有难度的,傅国生可是精明人,要是你们特意安排一个巧合,他稍看出点端倪来,回头不得把我折进去?”余罪更紧张了。
“你得相信组织,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敢掉以轻心。”杜立才组长道。
余罪愣了下,痴痴地看着杜立才,冷不丁道:“前面那位不就因为相信组织,线人成死人了。”
杜立才一愣,被噎住了,似乎这是事实。林宇婧下意识地捂嘴,差点喷笑出来,其他人有点哭笑不得。杜立才没想到划归给自己指挥的外勤,见面就这德性,他有点给气着了,看着许平秋。许平秋基于了解余罪的基础上,并不着恼,要是这家伙拍着胸脯接任务,那才让他担忧呢。他笑着道:“这个事别人都没有发言权,包括我,只能听你指挥。这样吧,咱们换个方式,你自主选择方式,如果你觉得有危险,马上撤回来。在安全的前提下,摸摸他的底子,怎么样?如果你真觉得不行,撤了这个任务也行。”
“哦,这还像句人话。”余罪心放下了,舒了口气。其他人却都给吓着了,哪有外勤跟省厅处长这么说话的?不过看许平秋并不介意的样子,众人都觉得这人是个异数了。
大家都盯着这个异数,期待他的异样表现,就像看到他差点火并傅国生的那种震撼表现。
却不料余罪刚刚变得正常的心态被又是贩毒、又是谋杀的给搅得乱七八糟,刚刚美好的憧憬又被击得碎了一地,这时候穿着一身锃亮的警服,却也找不回破罐破摔的勇气了。他意外地萎了,弓着腰,恨不得钻桌底似的,憋了半晌,不确定地看着一干同行,极度猥琐地道:“我、我尿急,我先上趟厕所。”
说罢就跑,一会儿回来又尿急,三回过来成尿频了,大家都看出了这家伙的胆怯,那百般搪塞的样子猥琐无比,实在和一个警察应该具备的素质相差甚远。
就这样,第一次会议在余罪一趟又一趟的尿急中结束了,什么结果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