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没有,就吓唬了吓唬。”队员笑着道,是位协警。
“那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吧?”刘星星队长又问,影响很重要,要是谁知道“警察持刀追砍嫌疑人”,他这队长得下课了。
“没有,就做了做样子,孙队就把人接走了,那小子以为我们是他同行雇来杀人灭口的,直接上孙队长的车自首去了,嘿嘿。”队员笑着道。
“去!”刘星星队长不中意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了,把小伙打发走了,刚出门鼠标领队就回来了,那小伙儿拽着鼠标就问着:“标哥,你不说今天请客么?在哪儿请?”
“草原小肥羊,吃涮锅,赶紧去,磨蹭什么,大家都去了。”鼠标道。那小伙乐滋滋跑了。进门时,刘队长看到鼠标和李二冬嬉笑着回来了,不像办了什么案子,像是做了什么恶作剧,偷着乐的样子。他此时有点不入眼了,保持着队长的威风沉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啊,作案有作案的规律,办案也有办案的规矩,不能胡来啊。”
担心的就在此处,虽然办的是正事,可用的是歪招,他真想不通孙天鸣怎么会跟这帮菜鸟胡闹。他一训,李二冬点头领命道:“是,队长……不过跟我们说没用,回来教训教训余罪啊,他想的馊主意。”
“去去……”刘星星队长收起了管制刀具,打发人了。抬起头时见人还没走,他不悦地道,“去,没听见。”
“哎,听见了,不过队长,我们今天在小肥羊请客,您不去,我们那个……多没意思不是?”李二冬觍着脸请人了。
“不去。”刘队长心里不爽,直接回绝了。自从收了这三个新人,现在只要鼠标嚷着叫人,比他队长说话还管用。准确地讲,是没一顿饭管用。
反正吧,就是心里有点气,鼠标和李二冬对视一眼,僵着了,其实队长也是好心,叫协警持刀扮街痞砍人,也就余罪那贱人能办出这事来。自己的队员既有上面护着,又有外面的同行帮衬着,你说可要置他这队长于何地。
“怎么还不走。”刘队长点烟时,见这两人还没走,训了句。
李二冬赶紧点着火凑上来了,又邀请着:“刘队,饭时都快过了,您看……”
“不去。”刘星星队长一扔烟,火大了。
李二冬一看鼠标,鼠标苦着脸道:“队长,您不去不行啊,您还非去不成。”
“稀罕了!我就不去,你看还能怎么着?”刘星星队长真有点生气了。鼠标脸一绷,把安排道出来了:“倒不能怎么着,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把嫂子已经请去了,您回家也没人给你做饭呀。”
“小兔崽子……”
刘队长伸手拿了几份文件就扔鼠标,鼠标和李二冬掉头就跑,两人哧哧地笑着,浑无正色,气不自胜的刘队长瞬时又笑了,跟这帮当儿子看的小队员,还真拉不下脸来。
不一会儿下楼来时,鼠标和李二冬已经把车开到楼梯口子等着,刘队长笑了笑,坐到车上了。不过还是老派的口吻教育着后辈道:“你们年轻,工资又不高,不要这么胡吃海喝,多攒点老婆本。”
“没事队长,不花自个的钱,余罪让请的。”鼠标道。
“余罪的钱也是钱啊,真是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贵。”刘队长道。
“您别心疼,队长,那是医院给的办案经费。”李二冬咂吧着嘴道,明显这几日油水不错。
刘队长脸色一苦,要说的话咽回去了。他无语了。找案发单位报销票据和费用很正常,但怎么着也得在私底下偷偷摸摸来,堂而皇之拿人家经费胡吃海喝的,也就这几个新人敢这么干。
不过奇怪的是,饭间余罪没有出现,听鼠标说他们还在追那拨贼,这一句,倒让对余罪评价已经降到底线的刘队,又稍稍改观了几分。
一网成擒
审讯还在继续,这个变调的审讯几乎像在聊天,乔小瑞吃了两顿饭,喝了几次水,上了三趟厕所,其余的时间里,都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那些同行扒窃的轶事,这是一个会聚了若干流派的扒窃团伙,以一种奇怪的纽带关系聚拢在以跛哥毛大广为首的麾下。
据说选择肿瘤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就是跛首领的独创,因为这里人多眼杂,比闹市还方便下手。不独在收费大厅,在住院部,在门诊楼,在医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容易成为扒手作案的地点,事实上这个小环境区域,从某种程度上说,治安力量最为薄弱。更何况,据乔小瑞交代,扒窃的收入是由老大统一分配的,有一部分直接给了在医院监控和巡逻的保安。本来大家对肥水外流很不乐意,不过屡屡得手,又平安无事之后,这才慢慢服气毛大广的战略眼光。
利益是永远的动机,只要有滋生犯罪的温床,就不可能不会生长。不到两年的时间,团伙已经发展到有二十余人之众。甚至有很多慕名而来,聚到毛大广麾下求个庇护的散贼。据乔小瑞交代,团伙里对望风的、掩护的、下手的分工很明确,再加上内部保安通气,大大降低了单个作案的风险,提高了扒窃效率,即便偶尔失手被失主发现,失主哪会知道,他身边的都是贼,你敢抓人家,一群人马上反咬你一口。
“哼,成气候了啊,干得好,这下看肿瘤医院还怎么好意思去市局告咱们的状,自己管理不善,天天嚷咱们不作为。”
三分局钱局长,把大致的情况汇报一放,看着汇报着的孙天鸣,如释重负地道。这一件事到此为止,终于快水落石出了。
“大致情况就这些,传讯回来的两位保安,其中罗威已经开口,据他交代,他知道的保安里有七到九个人都拿过扒手给的好处,多则一两千,少则三五百,就是他们给扒手团伙通风报信,逃避打击,更恶劣的是,他们私底下删除扒手作案的现场监控,这也是我们侦破屡屡受阻的原因。”孙天鸣汇报道,真相一旦浮现,都不怎么蹊跷,但很气人。
“条件成熟吗?差不多就把这伙人全端了。”钱局长道。
“不太成熟,都是间接证据,我们正在所剩不多的监控上提取,要钉住他们可能要有点难度。”孙天鸣道,他此时不得不佩服毛大广这个老贼,作这么小的案,居然还设法消除痕迹,真到案发的时候,你连指证他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先抓起来,再深挖,由不得他们再嚣张了。这事必须给市局一个交代。有多少就钉住多少,团伙一打散,他们再聚就难了。我们目的也就达到了。”钱局长安排道,其实也正合孙队的想法,这些蟊贼,他都恨得牙痒痒了,起身时,钱局长随意地问了句:“对了,小孙……这次捅开缺口的是谁?刚才你说的那办法不错啊,在他们内部点火内讧,比咱们正面侦查收效快多了,得好好表扬表扬。”
“他叫……余罪。”孙天鸣缓缓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好怪异的名字,钱局长又问了问详细情况,一听是反扒队请来的,再听居然是新晋警员,又听居然深谙扒窃技术,惹得钱局长好一阵讶异,走时是哈哈大笑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