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肯定不愿意来这儿……当初,在你知道这个计划时。”
“那当然,谁愿意来呀?”
“肯定是许平秋亲自上门找你。”
“他找了好几个呢。”
“他肯定揪着你做生意的小辫儿了。”
“……”
“他肯定是旁敲侧击告诉你,有些事得适可而止,一个人的成就绝对不在钱上,而在工作上……”
这话把曹亚杰吓住了,似乎余罪知悉内情一般。他紧张了下,然后步子自然放缓了,看着余罪,紧张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那看来咱们能成交了?反正你又不吃亏。”余罪笑道。
“好,成交。”曹亚杰道,追着余罪,紧张兮兮地问上了。然后余罪就说了:“许老头这个人你不了解,拉壮丁、抓人小辫,这是他惯用的手法,您被骗了。为什么被骗呢?您想啊,难道会因为一点儿生意,他一个刑侦上的领导,手伸到郊区分局找你麻烦?你不来,他没治,可你要来,就掉坑里了。为什么掉坑里呢?你现在就想回去,手续他也不放你。”
哎呀,把曹亚杰听得脸上黑线纵横,开始严重怀疑组织的纯洁性了。
不过也有好处,心结解开了,想想自己那点儿小生意,还真算不了什么,相比治安上严德标那小动作,可要高尚多了。想着想着,他又觉得不对了,环伺五人,怎么来的人,好像都有毛病,没一个纯洁的……
训练到十一点半休息,午饭和午休两个小时。下午有时候是技能课,有时候是理论课,不过今天有点例外,吃饭的时候,史清淮通知下午开个会,这是集训来的第一次小组会议。
没人把这当回事,不过闲得久了,都有点烦了,反而期待发生点儿什么事似的。中午午休,四人在宿舍都没睡,标哥开盘了,想赌一把关于下午会议的内容,只不过没人接盘。
其实组织就这么回事,一是关心思想,免不了要上上类似的课;二是关心生活,特别是鼠标和李玫,史清淮还专门咨询过营养师,给两人定食谱;三呢就是逐步增加训练科目了。这一个月的训练他们不一定累,不过史科长肯定累,私下里大家都称呼他大保姆了。
没人接盘,鼠标不来劲了,躺下了,直喊没意思,曹亚杰说了:“我说兄弟们……我怎么觉得训练有点变味儿呀?”
“有吗?还不都这样?”俞峰接了句,没明白。
“是啊,都这样就不对了,咱们总不至于和普通刑警一样,拎着铐子别着枪去抓人吧……可如果不是的话,也没有针对性的培训啊?”曹亚杰道。
“放心,该来的总会来的,就怕来的时候,咱们还没准备好。”余罪道,他在懒懒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一脸花痴表情。
“我反正有点不太看好前景啊。”曹亚杰忧虑道,俞峰笑着问:“怎么了,曹哥,不看好不更好,你正好回去当你的小老板啊……不过这个思路我觉得挺好,就像CIA、FBI里行为调查科一样,根据嫌疑人留下的痕迹,准确地判断其年龄、身高、性别以及性取向,然后千里之外,直接拘之,那其实挺拽的。”
确实拽,理论上拽,不过一听鼠标牙疼了,奸笑着。俞峰问时,他才不屑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相比美国咱们建警才六十多年,差姥姥家了……还有啊,人家从出生就一个纳税号,而且监控密度比咱们天网大几倍,你就算睡垃圾堆旁边,他们都能准确识别定位……咱们呢?光这个五原市,黑户口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我们治安只要一清扫行动,查回来的假证能装一麻袋……这种条件下,FBI来了,还没片警管用。”
俞峰听得有点愣了,惊诧于自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他回头问曹亚杰道:“曹哥,他这话里水分有多大?您不是也在分局?”
“呵呵,基本属实,这也是咱们刑事侦查落后的一个原因,基础信息的完善,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代人的努力,没办法,人多啊。”曹亚杰笑道。
哎哟喂,俞峰一拍脑门:“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跟一群连信息也没有的黑户,玩什么高科技高智商啊。”
“我想了这么长时间,也发现这个计划有点不接地气。”曹亚杰道,也颓然躺下了。俞峰侧头看着玩手机的余罪,又问着:“哎,余儿,你以前是刑警,怎么不发个言啊?说说啊,让大家也有个心理准备。”
“呵呵。”余罪笑了笑,眼皮动也未动道,“刑警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心狠手辣……做好心理准备啊,什么犯罪分子,迟早拿下。”
这说得连曹亚杰也有点愣,但是从事刑警工作的他对此也有所了解。他狐疑地问着余罪:“你们以前就这么办的案?”
“不全是,可也不是全不是,你说呢?”余罪含糊回答。
这种事,不身处其间,永远无法确定。两位文化人听愣了,明显难以接受,标哥看这两位这个表情,又开始奸笑了,边笑边教育道:“这个很难接受吗?谁干了坏事能那么容易让你逮着?谁让你逮着,能那么容易就给你交代了?现在的定罪和案卷都卡得严了,又要证据、又要口供、又要指认现场,没点手段,别说做大案的,就街上小痞子都不搭理你。”
“那那……那咱们也不能这样吧?”俞峰道,看来入队头回碰到难以接受的事了。
“也不是没办法,让大保姆给犯罪分子讲讲思想政治课呗,说不定就能把人拿下啊。”余罪凉水泼着,收起了手机。
这里面恐怕也就余罪处之泰然了,对他来说,经历过滨海的案子,然后跨出几省追逃,就再有什么事,也是小巫见大巫。
俞峰和曹亚杰互视了眼,余罪一直不疼不痒,严德标是惫懒之极,偏偏这两位都是从事过刑事侦查工作的,你想取点经,这俩货总是说得让人难以接受。两人使了个眼色,还是曹亚杰说话有点分量,他起身坐到了余罪床边,捅了捅这家伙问道:“哎,给大家讲讲你的刑侦生涯,让大家也有个心理准备……兄弟们待你可都不错啊,你是怎么回报的?撩拨这个,欺负那个,就没干一件像样的事。”
余罪扑哧一声笑了,也坐起来了,笑着道:“好,那你想知道什么?”
曹亚杰示意着俞峰,俞峰直说了:“本来我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的,不过我有点喜欢上这种氛围了,比我们原来那个科室有意思多了,但是我对未来的走向看得不是很清楚,我可能会参加下个月的注册会计师认证考试。”
哦,有心结,余罪回头看曹亚杰问:“你呢,曹哥?”
“我和他差不多,在分局的时候工作虽然不忙,可生意上操心的事太多,来这儿试着放下一段时间,咦,还别说,睡眠不错,而且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和我意料中有点不同啊。我现在很纠结,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生意放下,全身心干这个,还是说等等再看。”曹亚杰道,许是也喜欢上这种氛围了。
“建议我给不了你们,不过要是我的话,有更好的出路,我肯定选择更好的。”余罪道。